视线顺着小腿缓缓上移,撇去这副死了很多年的铁青肤色,这条腿细腻光滑且匀称,非常的漂亮性|感,可以看出主人的身材保持的很好。
腿根处是一截酒红色的裙摆,越发映衬出肤色的不自然。
宋瑜正想看看这位女士的模样,就见裙摆下方涌出大量鲜血,顺着那条腿往下落,有的直接滴滴答答落在台阶上,很快就在台阶上滴出一片小血泊。
“女士,你在出血!”
宋瑜连忙抬眼看她。
那是一位穿着酒红色真丝睡裙的年轻女人,女人直视楼梯上方,神情木然,根本没有理会宋瑜,她木偶似的僵硬地上楼,刚把另一条腿踩上第二级楼梯,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
她越是摇晃,出血量就越多。
不仅是腿,女人的脖颈、手臂关节也都在出血,眨眼间,整个人就变得鲜血淋漓,活脱脱成了血人。
宋瑜:“……嗯,真的不去止血吗?”
这样下去会流干的吧?
年轻女人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摇摇晃晃地往楼梯上爬。
女人上台阶的速度太慢,身上的出血量又大到可怕,从她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染红楼梯,顺着楼梯向下流淌,竟是直接流出一条血溪。
宋瑜看了好一会儿,实在看不过眼,准备上手帮忙把女人抱上去。
她抱住女人的细腰往上一拔,手上的重量却轻到离谱。
“嗯?”
宋瑜低头一看,血肉模糊的腰肢横截面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撞入她的视线中。
女人的躯干已经上下分离,腰部往上被她抱在怀里,下半身则保持原来姿势立在楼梯上。
宋瑜:“!!!”
怎么回事,她的力气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吗?
站立的姿势维持了两秒不到,女人的下半身如同失去平衡的积木般散开,左腿是左腿、右脚是右脚,零碎地洒在楼梯上,有些还从扶手空隙掉到楼下。
宋瑜略有些心虚地抬起眼,“那个…我——”
“不是故意的”还没说出口,女人的脑袋一骨碌从脖子上掉下去,砸在楼梯上“咚咚”作响,一路滚下楼梯,直到滚到走廊中央才停下。
两条手臂倒是掉得近一些,歪七扭八地掉在楼梯上,只是零碎程度堪比两条腿,全都被分割成好几段。
“……嗯。”
宋瑜头一次觉得不知所措,手里的胸干部分抱着不是,放下来也不是。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二楼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迟疑着问:“你……她怎么招惹你了?”
怎么把人弄成这样了?
秦濯离开会客厅后,本来在楼上探索,出来的时候恰巧听到宋瑜在和人说话,便想过来看看。
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这种如同分尸现场的血腥场景。
最可怕的是宋瑜手里还抱着一截双臂全无的胸干残肢,活像是变|态分尸杀人狂。
宋瑜扭头看向楼上,发现是秦濯,当即眼睛一亮,“哎,你来得正好,我好心想帮她上楼,没想到她碎成这样,你说我是帮她重新拼起来,还是顺其自然把她的身体放这?”
放在这?
就连秦濯都被她这句话噎了下。
放在楼梯上做什么,不占位置吗?
秦濯哑然失笑,他清了下嗓子,“听起来好像是你弄成这样的,那就拼起来吧。”
“我也没想到她会散架啊……”
宋瑜心虚地移开眼睛,她哪里知道这位女士死得这么惨,要是知道她就不插手了。
不过,怪不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原来是肢体是拼凑而成的。
宋瑜把胸干放在干净的台阶上,在秦濯的建议下,先拼凑这位女士的下半身。
用秦濯的话来说——“先拼好下半身,就算杨女士想找你麻烦,仅凭两条腿也没法给你造成伤害,但上肢就不一样了。”
宋瑜觉得很有道理,采纳了他的建议。
刚把脚掌、大腿等零碎的下半身肢体捡到一块,宋瑜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杨女士,她姓杨?”
“嗯,我刚才在书房里找到一份报纸。”
秦濯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半靠半坐在楼梯扶手上,丝毫没有帮忙搭把手的意思。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姓汤,回家后发现妻子杨女士出轨,他一气之下杀死妻子,并且将妻子分尸——碎成这种样子,想来应该就是杨女士吧。”
秦
濯瞥了眼一楼走廊中间的那颗脑袋,面不改色地朝宋瑜扬了扬下颚,“杨女士生气了。”
宋瑜扭头看向楼下的走廊,发现滚到走廊中间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睁开眼睛怨毒地看着她,原本空无一物的头顶上扭曲出一条极短的血条。
宋瑜:“……”
虽然血条出来了,可要她过去揍人,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动手。
毕竟是她鲁莽出手才导致杨女士好不容易拼凑完好的身体碎成这样——杨女士刚才上楼梯的时候可没有敌视她!
顶着杨女士怨毒的眼神,宋瑜心虚地想要摸摸鼻子,刚抬起手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垂眼一看,她身上早就沾满血腥,双手更是血淋淋的,宋瑜只好克制着把手放下。
宋瑜扬起无辜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上楼那么艰难,就想帮你一把,我充其量是好心办坏事,你别生气啊!”
杨女士双目淬着怨毒地瞪着宋瑜,脑袋忽然动了起来,一骨碌地往楼梯方向滚动,似乎想过来报复宋瑜。
然而——
“嘭——”
黑乎乎的脑袋一头磕在台阶上,报复行动被迫中止,清晰的碰撞声听得宋瑜脑壳疼。
当事人撞得晕头转向,一时间都不知道今夕何夕,半天没找准位置。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噗——”
宋瑜瞥了秦濯一眼,眼风压着几分谴责。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笑出声,真不礼貌!
秦濯投降似的举起手,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收敛,毫无诚意道:“抱歉,下次会忍住的。”
杨女士:“……”
她要杀了他们!
杨女士杀气腾腾的目光杀向秦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惨白泛青的脸上的愤怒忽然消失,鲜红的嘴角神经质地弯曲上扬,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愉悦又癫狂。
最奇怪的是,杨女士脑袋上的血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