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澜在床上趴下后,后腰大片的淤青,也就完全落入了杨纪清眼中,那狰狞的青色,瞬间破坏了腰背的美感。
“都这样了,你还不积极上药。”杨纪清提着药油爬上床,“药油都落在楼下没拿上来。”
“我是打算洗完澡下去拿的。”任朝澜低声说道。
杨纪清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开始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杨纪清说完,将药油敷在任朝澜后腰处,随后搓热了手掌,顺着任朝澜腰背上的肌理,开始推拿按压。他先是力道轻柔地推了两遍,将药油推开抹匀了,然后逐渐加重力道。
任朝澜只在最初感觉有些微的疼痛,随着杨纪清的推拿动作,没多久就感觉后腰热了起来,有种血脉畅通的舒适感。但他的注意力在这种舒畅上感没维持太久,很快转到了杨纪清贴着他后腰来回的双手上。
因为揉搓的原因,杨纪清的手心是微烫的,那双手在他身上来回往复,感觉就像是在他身上反复点火。那酥麻的热意,顺着腰窝一路往下延伸,唤醒另一种灼热的感觉。
杨纪清一边给任朝澜推拿,一边跟他聊两天后去见骆岐胜的事。
起初的时候,任朝澜是很正常地在跟他聊,随后却渐渐没了声。而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任朝澜突然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
“怎么了?我按疼你了?”杨纪清听到声音的同时,感觉手心贴后的后腰骤然绷紧,他赶紧抬头去看任朝澜。
任朝澜的脸埋在枕头上,杨纪清并没能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露在外面那双通红的耳廓。
杨纪清先是一愣,随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任朝澜这是被他按得起反应了。
杨纪清:“……”
这是因为他按到什么敏感点了,还是因为推拿的人是他?杨纪清沉思片刻,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被他推拿过的人很多,就没遇到被他按起反应的,任朝澜还是第一个。
遇到这种情况,同为男人,杨纪清觉得自己没必要感到尴尬,但看着任朝澜那红透的耳廓,莫名就感觉不自在起来。随后,好似被任朝澜传染了一样,脸也跟着微微发烫起来。
“咳!差不多好了,你把腰上的药油晾干,就可以穿衣服了。”杨纪清从床上下来,下意识地避开任朝澜偏头看过的视线,胡乱对他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任朝澜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纪清终于镇定下来。
这时再回想起任朝澜方才的模样,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任朝澜是喜欢男人的。
虽然任朝澜因为记忆出了问题,坚定地认为他们是已经成亲的夫夫。但是,如果任朝澜本身不喜欢男人,就算他们真是夫夫,也不可能对他起反应。
对于任朝澜的取向,杨纪清倒也没觉得反感,只是稍稍感觉有些意外,顺道忍不住替400多年前,京城中心仪任朝澜的那些姑娘惋惜。
“要是还在400多年前,京城的那些姑娘知道了,怕是都得泪撒衣襟……”杨纪清摸着下巴笑了一声,结果闻到一股子药油的味道,赶紧跑去浴室洗手。
洗干净手之后,杨纪清对今晚跟任朝澜的这段插曲也就不在意了。这分明是任朝澜的错,他为什么要替对方尴尬?这份尴尬,完全可以留给恢复记忆的任朝澜细细品味。
两天后,便是和骆歧胜约定见面的日子。
蒋丛白天不方便带出门,杨一乐要上班,所以最后还是杨纪清、任朝澜和任游三人一起去见骆歧胜。
这天正巧沈宛的纸扎人相公也完工了,也是约好去给她烧纸扎人的日子。
【你们走了,谁给我烧相公?】沈宛窝在客厅角落的聚阴阵中,幽怨地看着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杨纪清。
“我跟杨一乐说过了,他下班后会去品春园烧给你的。”杨纪清说道。
【杨一乐长相还算可以……】外貌协会资深会员沈宛,挑剔地打量了一会儿杨一乐,【但那头黄毛是真的丑。】
“小曾孙,晚上出去烧纸扎人穿好看点,最好能买顶假发戴上。”杨纪清对杨一乐说完。也不管他一脸懵逼,想不明白烧纸扎人怎么还对穿着打扮有要求了,又扭头对沈宛说道,“你将就一下吧。”
勉强说服了沈宛后,杨纪清三人便出门了。
任游开车,一路往东行驶半个多小时后,便抵达了跟骆岐胜约好的地方——云溪路的花鸟市场门口。
任游在花鸟市场边上的停车场停好车,跟着杨纪清和任朝澜走到花鸟市场门口,看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几分钟了,就翻出骆岐胜的手机号,拨了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