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只能扶额认下这个身份。
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李天赐的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他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活的很煎熬,大多数时间在疯癫恐惧中度过,偶尔清醒时,眼前总是出现母亲姐姐的幻象。”
“幻象中的母亲和姐姐总是充满怨恨,她们想要报复罪魁祸首,同样也在怨恨我,因为我是唯一在罗耀宗手里活下来的人。”
“良心在谴责我,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去陪母亲和姐姐,亲自到地底下向她们道歉……”
说到这里,李天赐再次捂住脸,声音哽咽:“可是今天,我亲耳听到她们说……不怪你!”
“母亲和姐姐并没有怨恨我,她们亲口对我说出原谅…”
他的语气中充满悲痛,痛苦过后,却又带着一种放下重负般的释然。
死去的家人没有怨恨他,他终于可以从无尽的愧疚感中重生,从此抛下那些阴影,走向新生活。
李天赐抹干眼泪,整理好衣服,正式向伊祁鞠躬致谢。
等他直起身后,脸上又带着几丝踌躇,犹豫说道:“道长,既然您法力高深,拯救了我……那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再救一救其他人?”
“我入职的那家殡仪馆,来了一位新同事。新同事人很好,不管对谁都和颜悦色,可是她最近…遇到了一点困扰……”
李天赐工作的地方,就是绿江市唯一的殡仪馆,也是绿江市七大鬼地之一,在网络上很有名。
曾经有殡仪馆的老员工在网上抱怨,说那里一直怪事频发,几乎没有人敢去值夜班。
提起殡仪馆,伊祁终于来了点兴趣,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你的同事遇到了什么问题?”
李天赐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曾经跟我抱怨过,说自己在值班时,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偷偷看她。”
“可是每当她回头看去,周围也没见其他活人,只有一具长满尸斑的尸体躺在床上。”
“那具尸体是名老太太,前几天从西冥山那边运来。死者家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花大价钱让尸体在殡仪馆停留七天。”
“也正是从那具尸体到来后,我的同事便总觉得有人在偷窥她。”
说完这些,李天赐十分忐忑的看向伊祁,生怕眼前这位高人嫌自己麻烦多事。
所幸,伊祁并未拒绝他,反而给了他一个联系号码。
“我要先与你的同事联系一下,看她自己的意思,是不是需要帮助?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拿到高人的联系方式后,李天赐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喜悦,千恩万谢的走了。
等他走后,李朝笛瘦长的鬼影出现在伊祁身边,望着李天赐离去的背影。
李银笛的脑袋也“骨碌碌”的滚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楼梯口。
伊祁轻轻笑了声:“你们的弟弟长大了,心肠挺好!”
“真幸运,他不像自己的父亲。”
……
李天赐回到家中,因为今天的遭遇,几乎兴奋得一整晚没睡觉。
第二天,他带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趁着休息空隙,将自己的新同事林话梅拉到一旁,将高人的联系方式递给她。
林话梅是一个年轻姑娘,只有二十出头,身上带着一股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刚来殡仪馆工作不久。
她听完李天赐的讲述,颇为诧异的瞪圆眼睛:“你是说自己昨晚见了一位高人,高人施法让你与死去的家人见面,还给了你联系方式?”
“是啊!”李天赐露出憧憬之色,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