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为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小肚子。
江一正又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重锁前。
“你就是撞死也解不开。”宁不为头也不抬道:“何苦?”
“不试试怎么知道解不开?”江一正哆嗦着手使劲擦了擦下巴上血,眼底涌上一股不甘和愤怒来,“没做就是没做,他们凭什么冤枉我?”
“凭他们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宁不为嗤笑道。
江一正咬牙道:“就是捏死我也得给我个公道。”
砰!
她又被弹回撞到墙壁上,眼前阵阵发黑,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腥甜的血溢了满嘴。
宁不为哼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江一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吐了口血水,眼睛发亮地望着他,“前辈您说!”
“隔壁关着那三个污蔑你的小子。”宁不为道:“失灵阵不好破,墙好破,你破开墙将他们三个杀了报仇泄愤,自己还自己一个公道。”
江一正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可是……我打不过他们。”
宁不为扔给她一颗玉灵丹,“吃了它,失灵阵中你就有了灵力,他们没有,杀他们就跟碾死三只蚂蚁一样简单。”
江一正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直觉这是好东西,但她却犹豫起来,“不、不行。”
宁不为冷冷盯着她,“为什么不行?”
江一正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脊背冰凉,结巴道:“他他他们……我和闻前辈都还活着,这事应当交给十三峰的长老来、来解决。”
“你还真当修真界是你们小孩子之间过家家,”宁不为被她蠢笑了,“非得等着大人来评判谁对谁错?”
江一正目光茫然地看着他,觉得前辈有点吓人,却还是想要反驳,咽了咽唾沫道:“他们冤枉我,我应该出去找证据,告诉大家我是无辜的,杀了他们只会让其他人觉得我心虚——”
宁不为懒洋洋地倚在墙上,点了点头夸赞道:“说得真好,那你继续。”
但他那嘲讽的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这个脑子全是浆糊的蠢货就在这里等死吧。
江一正在四季堂是地位最低下的小弟子,修为弱到几乎可以不计,平常就是跑腿做些杂活,干过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在临江城被那藤妖困住的时候,跟在一众可望不可即的大佬后头救人。
她是正道弟子,就该坚守道义。
可是没人教过她道义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应该做个好人。
江一正目光挣扎地看着手里的丹药,内心在不停地动摇,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杀过人……我不敢。”
宁不为懒得再搭理她。
江一正盯着手里的丹药,觉得有些烫手。
自己出去未必能找到证据,而且吴良三人本就是闻鹤深的弟子,就算知道她是冤枉的,说不定也会为了保下弟子杀了她。
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杂役,是不是冤枉的,除了她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江一正替自己找了诸多借口,抬起头来看向宁不为,“前、前辈,我杀了他们,还能做个好人吗?”
“好人在修真界活不下来。”宁不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懒散坐着的人笑得阴诡又邪气,那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诱哄,要拽着她一脚踏进未知的泥沼,江一正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莫名悚然。
宁不为话尽于此,又无聊地低头逗儿子去了。
江一正倏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