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引起骚动影响公园的老人,宁稚安便很少再去露面,太极拳也不常打,他怕自己拖后腿,便告诉周大爷:
我就不参加了,您把时间地址发给我,我去观赛助威。
能用自己不足道的影响力宣扬传统文化,宁稚安是义不容辞的。
周大爷痛快地发了地址,又说:今天人少,来打一会儿吗?
今天……
宁稚安揉弄泛红的眼角,蔫巴巴给对方回了哭脸的表情:今天不太方便。
发完,宁稚安倍感屈辱地趴在床上,在不甚明亮的房间里打开笔电。
屏幕光有点刺眼,宁稚安缓了一会儿,才把观后感最后那条“太大了,感觉有些反人类”删掉,
呆愣地盯了一会儿,又慢吞吞地重新打上一行字:
“感觉季昭然有些反人类。”
季昭然晨跑完,回小区时高高已经站在宾利旁边等着。
高高拎着早点和一兜子药,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季哥,那什么不是用这种药。”
季昭然额头冒着薄汗,乌发黑眼都笼了一层水汽,他侧眸瞥了高高一眼,不想分享这种私事,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问:“蹭破皮不是用这个吗?”
“是……”高高硬着头皮说。
“那不得了。”季昭然伸手接过,又问他要车钥匙:“你打车回去吧,等会儿我送宁稚安上班。”
“哦。”高高二话不说就走了。
行至楼下,扎着羊角辫的小鬼正在草丛旁观察蚂蚁搬家。
季昭然单膝蹲下,沉吟片刻,说:“你爸可能生我气了。”
羊羊微微蹙眉,有些嫌弃的盯着他——宁稚安脾气那么好,这人得做了多缺德的事啊?
“他要是赶我走,你就抱着他的腿摇头……也别抱太紧,”季昭然未雨绸缪地安排:“要把握好尺度,明白了吗?”
羊羊老成地点点头,又拍了拍季昭然肩膀,希望后妈能懂事一些,不要总惹爸爸不开心。
“他还是挺开心的……但又不是完全开心,”季昭然深奥道:“你不懂。”
大人的世界真难明白,羊羊开始想念小红了,但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散发阴沉冷戾的气息。
她露出尖利的牙齿,狠厉地转过头,朝远处看去。
“小孩不用管这么多,”季昭然眼都没抬,拍了拍她头上的小啾啾,不慌不忙站起来:“走了,回家。”
不远处的私家车里,狗仔难掩兴奋地录像,天知道今天拍到的东西有多劲爆:
季昭然晨跑完回宁稚安小区,还在单元门口自说自话,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管事实是怎样,这内容不论是发出去还是要笔封口费,都够他下半辈子吃喝了。
目送着季昭然拐进楼门,狗仔激动地翻着相机,想重温一下视频,却面色大变——
内存里竟然一片空白!
他急着摆弄相机,没过一会儿,竟然连相机都打不开了!
*
季昭然回来的时候,宁稚安正坐在客厅狂敲键盘。
《孟婆汤文学网》的八卦论坛里,虽有关于季昭然的黑帖都让他顶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