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逾山怎么样了?”
“地府里有很多宁……夫人的死忠书粉,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只要能放过他,他什么都愿意配合。”
“放过他?”季昭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倒是想的美。”
季昭然摸出一支烟,但没点燃,只是拿在手里,问:“谢必安呢?”
范无救不好说怀特这两天都在满地府的打听保险理赔问题,只垂首道:“他羞愧难当,说在研究怎么头身分离,方便亲自提头来见您。”
季昭然鼻腔发出短促的哼声,好歹没有当着范无救的面将怀特大骂一顿。
想到任逾山,范无救犹豫了一会儿,踌躇着说:“您……不能杀活人。”
季昭然掀了掀眼皮,懒得答他这句话。
范无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季昭然忽然朝会客区的方向冷冷睇去一眼。
宁稚安所在的会客区在走廊的尽头,离病房非常远,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听到那里的动静,但季昭然还是攒起眉峰,神情冷漠而懊恼:“倒把他给忘了。”
……
明白谢闻舟的来意后,宁稚安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着安慰道:“放心啦,公司没有不管我,只是时间线太长很多东西不好取证,所以没有冒然去澄清。季老师也没有抛……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怕谢闻舟不信,他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嘀咕道:“这都是战略,很复杂很深奥的,你一时间可能没有办法理解。”
谢闻舟仍旧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你很喜欢他吗?”
宁稚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坦然地说:“是呀。”
谢闻舟顿了顿,说:“那很好。”
宁稚安长了一张很讨喜的脸,又总是一副见人三分笑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柔软的天真感,就好像他是泡在蜜罐子长大,一生顺遂,没经受过什么磨难的人。
但实际上,宁稚安实在算不上一个幸运的人,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未曾得到过生活给予的丝毫好意。
谢闻舟找了宁稚安很多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宁稚安能过的好。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他被蒙蔽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成为了宁稚安不幸的加害者之一。
他甚至不是那么有勇气出现在宁稚安面前,也没有底气插手宁稚安的事情。
直到听说宁稚安处境并不好,季昭然也没有将他保护的很周全,他才抱着满腔的心疼,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劣的窃喜,来到宁稚安面前。
谢闻舟沉默地望着宁稚安许久,才说:“不管任何时候,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都要告诉我,好吗?”
“如果以后你不喜欢他了,或者他对你不好了,”他扯起嘴角,却不太能笑得出来:“你来找我,我给你做主,好吗?”
宁稚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踏出医院的时候,谢闻舟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网页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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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舟用尽了毕生修养,才压抑住自己想要重新跟宁稚安谈一谈关于季昭然人品的冲动。
回到病房的时候,季昭然已经醒来了。他脸色依旧苍白,正垂眼望着手机屏幕,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郁冷漠的倒影。
宁稚安惊讶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季昭然若无其事锁上屏幕:“醒来见你不在,睡不着了。”
宁稚安微微瞪大眼睛,解释道:“谢闻舟来找我,跟他见了一面。”
“他有什么事吗?”季昭然语气异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