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鼻子,看一群鬼动作熟练地穿墙而过,理由当然地把他跟沈洛泽两个大活人忘在了门外。
空旷的楼道里,宁稚安跟沈洛泽面面相觑。
沈洛泽指了指自己:“是我这个当事人不配进去吗?”
宁稚安思忖着:“或许是因为重要的人物总是最后登场吧?”
隔着一堵墙,宁稚安听到了房间里嘈杂的声音,有打架斗殴的声音,还有各种奇怪的叫喊声。
里面……有很多人,或者鬼吗?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墙那边儿才逐渐安静下来,然后出现了一阵嘀咕声。
“不对啊,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人?”
“嘶……我也感觉,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没有吧?……要不咱们报个数?”
怀特自信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不可能,白爷我做事百密而无一疏。”
宁稚安没忍住,敲了敲门。
“谁啊?!鬼差办案呢,没事儿别打扰。”怀特在门里喊。
宁稚安:“你好,我是一疏。”
怀特:“……”
两秒后,房间门被讪讪地打开了。
一进门宁稚安就惊呆了。
不大的地方密密麻麻躺着很多只纸人。
纸人由白纸糊成,朱砂点红,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穿红戴绿的纸身被撕得破烂不堪,唯独一张脸却保存完好。
脸上的神情有哭有笑,有怒有喜,栩栩如生之余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而沈洛泽也终于见到了那个幕后做法害他的人。
沈洛泽皱眉问被一众鬼按在地下的鹰钩鼻男人:“我跟你有仇吗?”
做邪法很容易被反噬,越是恶毒的邪法,反噬到自身的时候越是狠戾。
鹰钩鼻的邪法被鬼差亲自拆解,有幸体会到了超级加倍的效果。现在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目眦欲裂,喉间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嗬……嗬”声。
鹰钩鼻男人恨恨地看着沈洛泽,目光狠戾。
沈洛泽原本觉得这个男人眼生,但是接触到这个充满怨恨的目光,他脑中轰然一下浮出一个念头。
他不可思议地说:“你……你是关敬?”
关敬剧烈地抖动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斑块,嘴唇也变成了青紫色。
怀特解释:“这是尸斑。”
宁稚安毛骨悚然:“尸斑……不是只有死人才会有吗?”
“是的,严格来说,他其实已经死了,他给自己使了个吊魂术。”怀特语气平常,说出的话却令沈洛泽瞪大了眼:“他精通扎纸手艺,纸人活灵活现。不知道从哪窥到了自己的阳寿,在寿数将尽的时候,把自己的魂魄转移到了纸人身上。”
“民间有种东西,叫做封魂钉,钉入垂死之人百会穴中,可将魂魄强行封于躯体之内。”
怀特两指一并,关敬忽然痛苦地打起滚来,头顶缓缓伸出半根玄色的钢钉:“为了躲避鬼差,他把封魂针束于纸人之内,给自己的魂魄重新塑了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