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名眼中微微失落。
既然只有金丹,那应该岁数没有那么大,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更何况玉清这个道号并不罕见,之前陆昭州回禀过后,柳无名查阅了万剑宗的古籍,都未曾找到和这位道君相关的蛛丝马迹。
或许……他们家从前供奉的,只是一位曾经施以援手的山野道人罢了。
柳无名摇了摇头,叹息自己年纪大了,竟然捕风捉影到看见一个人就觉得相似。罢了罢了,今日弄清楚谜团,日后便不用再挂心了。
“柳师叔问这些做什么呢?”
“啊……”柳无名回过神来,拍了拍郑盛凌的肩膀,笑道,“我看他年纪轻轻,又像是习剑的模样,有些求贤若渴了。没想到年纪轻轻已是一门之长,果然后生可畏。”
“是啊。”
郑盛凌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冼玉的剑法也是一绝,万剑宗上下应该没有弟子能与之相及了……正好这次我们邀他一同去万剑宗,有机会的话,柳师叔多提点提点些吧?”
郑盛凌想得是,万剑宗资源丰富,柳师叔又是门派里剑术第二好的人,冼玉来一趟也不能空着手走。若柳师叔能与他对招一二,说不定冼玉的境界又上去了呢?
柳无名虽然对对方没了兴趣,但郑盛凌开了口,他也不好敷衍,只道:“会有机会的。倒是你,宗门大比在即,你又受了伤……”
郑盛凌微微一怔。
他摸了摸自己还瘸着的腿,半晌后才道:“放心吧柳师叔,我很惜命的,若实在不行我便撤下来,绝不逞强。”
冼玉在厨房里搜寻了一圈,愣是没看到厨子,一问才知道最近客栈里全是辟谷的修士,人家大厨没有用武之地,正好这几日胸口有些疼,就告假回去看病了。
没有厨子,自然就开不了火。
冼玉无法,只能自己琢磨着往灶台里丢了些柴,用灵火把灶烧了起来,又囫囵洗了把米,倒上泉水焖锅煮了一会儿。
等到米粥出锅、冼玉把碗捧到顾容景面前时,他勺子一搅,顿时飘出一片焦黑的小米,细细一闻,还散发着缕缕的焦味。顾容景尝了一口,煮得太久,米粒变成了渣滓的口感。
“……”
冼玉也知道自己的水平,看他的表情,叹了口气,“要不是没人开火,我也不下厨了。”
“你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顾容景又尝了几口才放下,“师尊,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若我们明日回去?”
“这件事我正要和你商量。”
提到这个,冼玉便说起了姜温韵的打算,想看看他的想法。
顾容景听到那洗髓池说不定可以治疗冼玉的伤,自然不会阻拦。
两人便定下了行程。
至于赵生,因为他们留下来养伤的缘故,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好几日,小徒孙一个人待在家里又没有冼玉的音讯,难免担心。
于是冼玉先修了一封书信回去,又和姜温韵商量了一阵,决定派自己的弟子前往大明村把赵生接到万剑宗去,之后两方会合。
这样也省得路上翻来倒去,舟车劳顿。
这日,顾容景早起收拾好二人的行李,明日下午即可随着姜温韵柳无名的法船一同前往万剑宗。晚上他又去镇上买了些许菜,趁着伤好,打算临行前给冼玉做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郑盛凌在大堂里和冼玉喝茶聊天,鼻子时不时地闻到院落小厨房里传来酱香牛肉的味道,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辟谷许多年,为了修行,从不多食人间饭菜一口,再加上众人对他多是赞誉,他心里有包袱,就更加不碰这些了。
郑盛凌叹了口气,忍不住看向冼玉。
你说这人吧,从来不练剑,天天睡醒了就是吃饭,吃完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后还好意思蹭他点的碧螺春喝……
最可气的是,冼玉一日两餐照吃,也不耽误他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