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展示台真的不怎么高啊,那一张古琴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
“竖着,然后斜着放进去的吧?”
“好心疼啊,也不知道那古琴被放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擦到。”
“琴身看着还好,不知道琴弦怎么样。”
“可是,鹤先生是怎么知道那一张古琴是藏在这里的?”
“总不会……是闻到的吧?”
“别胡说,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在骂人呢!”
“我哪有!”
窃窃私语声里,祝盟也问出了在场之人最为关心的那个问题,“鹤先生,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张古琴是藏在这里的?”
鹤雪识眸子微微闪烁,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躲在众人身后的凌文骞身上。
被鹤雪识这样看着,凌文骞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现场的人就注意到了鹤雪识的异样,于是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骤然间被在场所有人看着,凌文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地开口,“鹤先生,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鹤雪识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只是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一分一毫的笑意。
“凌文骞。”鹤雪识的语气十分平淡,然而听在凌文骞的耳中,却仿佛是惊雷炸响。
“枯木龙吟是你负责调整的,对么?”
凌文骞心里一紧,但还是镇定地说道:“是我。”
鹤雪识右手伸出,龙玄知便会意般将枯木龙吟琴放到了他的手上。
鹤雪识右手托着琴,左手贴在一根琴弦上缓缓滑动,片刻后,他的手指停了下来,“这琴弦上的伤,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吧?”
“什么?”
听到这里,反而是馆长刘帜大惊失色,他匆忙扑过来,拿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鹤雪识所指出的那地方。
观察完之后,刘馆长的脸彻底黑了。
古琴的修复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容易,一般而言,古琴修复的时间都是以年来计算的。
而且这些流传到现在的千年古琴,修复起来也会比现世的古琴难度大得多。
不单单是有这种本事的斫琴师稀少,还有古琴所必须的丝弦。
与现代不同,古代的琴基本上都是以蚕丝做琴弦。
用数根蚕丝绞成一根,再经过许多道工艺处理,才能得到一根合格的丝弦。
这种丝弦制作起来相当不容易,而这些博物馆中的古琴,为了能够让它们的音色更加接近千年前,上弦的时候,用的也不是现代常见的钢丝弦。
而与钢丝弦比较起来,蚕丝制成的琴弦要更加脆弱。
只能说,凡事皆要有所取舍,不可兼顾。
因此,刘馆长才会看着那琴弦上的伤痕心痛无比,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古琴啊!
只是,仍旧沉浸在心疼里的刘馆长忽视了一件事,以丝弦的强度,这种伤口足以让演奏者在演奏的时候断弦,但是鹤雪识在弹奏这一张枯木龙吟琴的时候,却没有出“意外”。
被鹤雪识当场指责,凌文骞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难堪表情,“鹤先生,您说是我弄断的琴弦,请问您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