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怀璧一起追过来的墨羽,刚从前面的大殿绕过来,就听里头少年傲娇的,道了这么一句。
怀璧跟在后面:“怎么不走了?”
墨羽想了想:“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我瞧着,师尊暂时无恙,此地也无其他危险,昭昭恐怕还有很多话要和师尊说。”
“咱们先到外面瞧瞧,可有其他漏网之鱼。”
怀璧忍笑,两人一道轻步往外走了。
昭昭很快梳好了第一束头发,看着便宜师父昔日如绸缎般顺滑黑亮的乌发,成了干枯的白,说不难受是假的。
但昭昭素来不是气馁的人,和头发相比,师父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昭昭擦了擦眼睛,继续握起第二束,梳了起来。
少年温软气息不时拂过颈侧,仿佛寒冬夜里唯一闪动的一簇火,长渊虽然周身血脉冻结,并不能立刻感知到这点暖意,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昭昭见状,往前挪了挪,直接撑起一条腿,让长渊靠上去。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长渊一怔,倒真慢慢靠了上去。
“舒服多了。”
“此地阴气重,你不要待太久。”
昭昭:“我爱待多久待多久。”
长渊回头一看,见少年眼泪汪汪的,鼻尖也红红的,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
“师父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昭昭别过头,擦了擦眼睛,继续捞起一束白发,梳了起来,好一会儿,闷声道:“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直接拔了这柄剑吗?”
长渊摇头。
“不可,一旦拔了剑,那些厌魔人,会卷土重来,铺天盖地的繁衍肆虐,后果不堪设想。”
昭昭有些急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长渊在心里叹了声。
如今的他的身体,就像封印这魔物的容器,魔物不死,他就永远不能离开。除非,另有容器,将这魔物镇压。
他当年以神魂封印问天魂魄,与其共生多年,谁也不肯服输。
一个能镇压如此大魔的容器,世上哪里再寻第二个。
可这话,他要如何同眼前这小家伙说。
昭昭见长渊默不作声,心里岂猜不出来,道:“我既然能找到进入这里的钥匙,就一定也能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我说到做到,才不像你一样,说话不算话。”
长渊失笑。
昭昭凶巴巴问:“你笑什么?”
长渊柔声道:“师父是笑,师父真的不如你。”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