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祭开门出去,两人没走几步,便看见走廊另一头有人高声厉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食堂?”
这人就是先前被程星海绑住的姜德茂。
姜德茂对他们两人避之不及,这会儿却趾高气昂得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
程星海和渊祭都敏锐地意识到这不对劲。
姜德茂拍着手中的木棍来到他们面前,恶声恶气地说:“愣着干什么,再不去食堂可就没吃的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以后不许随便来这里,再敢来,老子打死你们!”
渊祭身边的鬼气浮动,想再把姜德茂揍一顿,却被程星海拦住。
程星海笑眯眯道:“老师,不好意思,我们俩新来的,请问食堂怎么走?”
姜德茂指了指大厅的门:“出门右拐走到底。”
“谢谢。”程星海拉着渊祭往外走去,路过姜德茂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发难,狠狠一棍子打在渊祭背上。
这点力度对渊祭来说不痛不痒,婴儿小臂粗细的木棍“咔啦”一,断成两节,弹到姜德茂的脸上,疼得他发出一声惨叫,赶忙捂住自己被端木棍打伤的眼睛。
“你……”姜德茂大怒,扬起手中剩下半截木棍就想往渊祭头上砸去,却又在触及渊祭冰凉的眼神时吓得浑身发颤,竟连木棍都没握住,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眼神特别熟悉,就好像昨晚他才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凶残一般。
“没事吧?”程星海关切地问。
“没事。”渊祭的眼神从姜德茂身上挪开,望向走廊另一端闻询而来的几人。这些人很多都是熟面孔,都是先前被他在3楼打趴下的学校工作人员。
这些人身上的伤都消失了,而且对他们没有丝毫畏惧,就像昨晚的事不曾发生过。看来在他和程星海被困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祁点对这里做了什么手脚。
程星海倒是不怕这些人,他就是嫌麻烦:“难道还要再打一顿吗?”
渊祭正要应声,姜德茂望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恐惧,那是一种远比死亡更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他急忙冲同事高声呐喊:“都他妈别多管闲事,让这两人去吃饭!”
“有记性是好事,你刚刚怎么就忘了呢?”程星海往他退了踢了一脚,他跟打给姜德茂龇牙咧嘴,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咬牙吩咐同事让开。
其余人虽然不像姜德茂这般记忆深刻,但姜德茂是领导,而且渊祭的眼神让他们害怕,一行人只能怀着满腔疑虑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
程星海牵起渊祭的手,大摇大摆地往食堂走去。
两人走出这幢大楼,偶尔能在路上见到神色麻木的学生。
这些能够在外面自由行走的学生,都是被驯化了的。刚被带过来的学生一般都不怎么配合,被他们关在3楼的禁闭室中,就像蒋原那样。
令程星海意外的是,这里的学生除了有十几岁的青少年,也有不少他这样20多岁的年轻人。但最稀奇的是竟然还有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这些人是被他们的子女送进来的。
程星海忍不住感叹:“像我们家这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家庭真是不多了。”
渊祭想起那个身份神秘的祁点,并不是很想同意这一点。
天已经亮了却不是大亮,而是透着灰蒙蒙,像是整个书院都被笼罩在一层雾霾之下。
两人来到食堂,本以为是开开心心的早餐时间,却发现食堂里的气氛异常压抑。
食堂用的是学校常见的8人座长椅,左右各4个座位。但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即使有空座位也不愿意坐开。
新来的人总是会自觉地走到最后一人身旁坐下,直到把前面一张桌子坐满,才会去坐旁边的第二张桌子。
他们仿佛是一台只会执行代码的机器,而不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程星海对此感到不适,拉着渊祭叛逆地在最后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霎时,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眼神仇视,仿佛想将这两个破坏规矩的人千刀万剐。
程星海浑然不惧,指挥渊祭去窗口拿早餐,自己则光明正大地去打量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