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彼得一脸天真:“对啊对啊,姐跟我们说,元旦上班,三倍工资呢!”
萧起好笑:“三倍?你想想自己多久没拿到工资了?”
潘彼得掰掰手指,忽而噎了一下,转脸看向塔塔。
后知后觉,他们灵异组许久都没法工资了,塔塔好像自己都快穷得揭不开锅。
塔塔差点被啤酒呛到,无视潘农民工单纯无知的眼神,连忙岔开话题:“师叔,你到底去不去,给个准信!”
萧起不太想去,但又不放心这三个冒失鬼,如果他们安分点,就在本地做做项目,找他救急还来得及,如果跑到海北市……坐火车的话,起码要四个多小时。
萧起正寻思着,身旁突然传来清浅的叹声,很轻,却在闹哄哄的环境中一下子抓住了萧起的耳朵。
萧起转过脸,困惑不解地望向昼衡。
喝了酒的缘故,昼衡雪白的肤色上也沾染了些莹润的红,尤其是上扫的眼尾,缀着抹淡粉,可谓是面若桃花,看他的人就算没喝酒也得醉上三分。
昼衡似乎感受到了萧起的视线,似有春水波动的凤眸瞥他一眼,随即低浅一笑,透出无限落寞:“没事,就是想起元旦佳节,只有我和林晚在出租屋里,好像有点冷清,标叔回老家探亲了,应该回不来,小时候的元旦节,父亲母亲会带我和林晚去山上看烟火……”
昼衡停顿数秒,看向萧起,才意识到不妥一般,故作轻松,眯眼笑了笑:“抱歉,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你们那几天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打电话。”
不意外的,萧起再次溃堤,他不再犹豫,直接对塔塔说:“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机灵点,看情况不对就回来。”
昼衡微微讶然:“你不去的话,真的行吗?”
“嗯,问题不大。”
“那……要不然元旦我们去嘉年华?晚上有烟火表演,公司正好有内部票。”
“可以啊,反正没事。”
萧起和昼衡旁若无人地讨论起元旦当天的行程。
塔塔的脸都快酸皱起来了,狠狠撸了一签串,难平心中郁结之气。
靠,她对男人彻底失望。
即便是萧起这么正直的直男,也难逃绿茶的掌心。
中途,西蒙又去加了一盆的串。
就见他们那桌旁边,地上的绿酒瓶越堆越多,桌上的人也七倒八歪。
潘彼得已经陷入半呆滞状态,塌着肩坐在塑料椅子上,眼睛发愣,一根一根地数签子。
萧起觉得脑袋逐渐昏沉,半倚靠在墙上休息。
可没过一会儿,旁边伸来一只手,扶着他一边脑侧往另一侧轻压,让他靠着另一具温暖的身躯,枕在男人宽阔的肩上。
“墙上有灰,蹭到衣服了。”头顶传来温柔磁性的男音,低低的,在人声鼎沸的店内尤其悦耳。
萧起稍稍侧转过脑袋,撩起沉重的眼皮,谁料他这个角度和距离,成了观察昼衡的最佳位置。
不得不感叹,男人的肤色真是少有的白,灯光下,都能看到耳旁皮肤下青紫的血管,男人的眼睫毛也长,微微垂眸的时候,会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上挑的凤眸也会随之变得神秘而又迷人,还有鼻尖旁有颗浅棕的痣,色泽温柔得很,好像第一次招魂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颗痣把男人认出来的。
视线接着下移,看到那张色泽漂亮的唇时,萧起一下子便回忆起,十八岁那年的圣诞雪夜,他匆忙在那张唇上印了个吻,那滋味……
萧起抬手揉了揉发烫的额,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舒服吗?”昼衡发现他的异样。
“没……”萧起嘟嘟囔囔,放下手,脸色通红。
昼衡垂着脸看他,不放心:“怎么了?”
萧起趴在昼衡肩上,这时抬起脸,一脸正经地道:“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