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追,可身体不知为何,被施了术法般僵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步步离他远去,渐行渐远。

凤瑄大喊:“师父!”

那道脚步声一窒。

凤瑄声音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师父,你又不要徒儿了吗?”

凤瑄眼眶通红,上下双齿颤个不停,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回答凤瑄的,却只是更加坚定的脚步声,和遥远的好似从天边传来的叹谓,他说:

“阿瑄,忘了吧。”

凤瑄痛苦的闭上双眼,有泪水从眼角倏然滑落。

他不懂,为什么师父要这样说。

直到面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凤瑄终于睁开眼,阳光不偏不倚的穿透半开的窗户落了进来,照在凤瑄身前不远处。

原来是个梦。

果然是个梦。

凤瑄今日难得没有去藏书阁或是炼丹房,他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不声不响,只呆呆的抱膝坐在床上,不住的回忆着那个梦。

凤瑄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既希望那不是一个梦,这样,即便他见不到师父,他也能知道,师父没有死,只是待在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又希望那是一个梦,这样,师父也就不会说出“阿瑄,忘了吧”这样的话来。

他自由跟随在师父身边,可以说,没有师父,也就没有现在的凤瑄。

他对师父的感情很是特殊,更不用说割舍。

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他相信,师父对他,也绝不紧紧只是简单的相助关系。

他想不通,为何千年后的师父会温柔的对他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来。

他知道,师父也并不是不想见他的,否则也就不会千里迢迢入梦来同他相见。

凤瑄在想,师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撇开二人的关系。

反正,不亲耳听到师父说不要他了,凤瑄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对,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

即便如此,凤瑄仍旧自己一个人待了一整日,临近黄昏的时候,有人敲门。

“上神在吗?”

是向文柏的声音。

凤瑄心想,应当是听到了自己一整日都未曾出门的消息。

虽然这消息传得是快了些。

向文柏毕竟亲自上门,凤瑄也不好拒人于门外,他起身,稍稍提起了些精神,道:“进来吧。”

于是,向文柏一进门,便看到凤瑄萎靡不振的靠在窗侧的模样,即便少年嘴角勾出了些明显的弧度,但向文柏还是看的出来,少年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主动发问:“上神今日可是于灵木炼制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可还需要文柏相助?”

凤瑄摇摇头,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的模样,他黑黝黝的瞳孔中深邃一片,望着窗外的渐落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名的,向文柏就是知道少年此时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