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落在凤瑄的背上、腿上、手臂上,蚕食、撕扯着他的神识。

神识受伤之痛,比躯体受伤要疼上无数倍。

几乎是魔物沾上来的那瞬间,凤瑄的神识便猛地一颤,他支撑在小孩两侧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个不停,但凤瑄却一声未吭。

并不是他不痛,而是已经痛到,连一句话,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又一滴一滴,吧嗒吧嗒的,在地面上砸出浅坑。

痛痛痛痛痛。

时而似火燎,时而似冰刺,仿若被抽皮扒骨,放入油锅中来回煎炸。

凤瑄一生从未尝试过这样的痛楚。

痛苦到,他甚至想下一秒自绝经脉,结束这漫无边际的折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好黑,

好冷,

好难受。

凤瑄什么都看不到,可却又能清楚的感知到,魔物无处不在。

那些肮脏的、贪婪的,吞吃着他的神识的魔物。

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没了光,凤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过了多久。

怀里的小孩察觉到他的异常,小手紧紧的攥紧他胸前的衣襟。

凤瑄甚至能感受的到小孩手上的力度。

他咬牙,用尽最后的气息安慰:

“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

他没日没夜的护着小孩,神识虚弱透明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魂飞魄散。

昏过去的前一秒,他看到日光兀的拨开了黑雾,透过长缝照在了他的身上,驱散了长夜,也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

凤瑄落出最后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知道,师父会保护他,永远。

……

梦境宛若破碎的镜子般逐渐消散。

透过支离破碎的镜子,凤瑄看到,师父又急又怒的将他的神识抢救了出来,似宝贝般小心翼翼的护在了怀里。

小孩虽被护在怀里,可手脚仍受到伤害,晕了过去。

小乞丐又变得奄奄一息,一如当初。

师父走之前,留下了一道充满生机的绿色灵气,灵气没入了小乞丐的手臂上,化作了一株生机勃勃的梧桐草纹身,护住了小乞丐虚弱的魂体。

他神识几乎尽毁,差点魂飞魄散。

是师父,动用了某种术法,又没日没夜的用自己的神魂温养了数年,才终于将他从死神手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