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吵闹的花洒,所有的呜咽与不甘都被关上。
傅笛深把浴巾搭在头上,遮掩着自己的脸。哑着声音催促路迟去洗澡,他一个人坐在床上,也没什么事干,他不喜欢社交媒体,打开手机不知不觉就翻到了相册。前几张是道具的图片,翻着翻着就看到了自己之前拍的迟迟的照片。
这么看迟迟简直就是在一团棉花糖上面长了耳朵鼻子眼睛和嘴巴。
他越看越欢喜。
他安慰自己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迟迟对自己不过就是弟弟对哥哥的眷恋,更何况修行多年的妖怪,自己怎么说都是配不上的。
别自作多情了。
洗完澡的路迟披了件浴衣坐在傅笛深身侧的床上,一斜眼就看到傅笛深在看自己的照片。他立马歪着身子去抢手机:“哥哥,你在看我!”
傅笛深赶紧把手机往大腿下面藏:“没有。”
“我看到了,”路迟非要去抢傅笛深的手机,两个人打成一团,滚在床上。但傅笛深哪里能打得过路迟,很快就被路迟抢过了手机。
“你看不就是我吗?”路迟摇晃着手机,里面的照片分明就是自己。
此时,傅笛深躺在床上,路迟趴在他的身上,发尖扫到了傅笛深的鼻尖,痒痒的。
两人靠得太进,傅笛深偏过头,不好意思去看路迟。
素来对感情一窍不通的路迟也感受到了这股暧昧的氛围,他顺势滚到了傅笛深的身侧睡下,枕着傅笛深的手臂,他想问傅笛深在心里会不会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喜欢。只是一贯来号称胆大的北冥轩君却在这个时候认了怂,他什么都不敢说,只敢躺在傅笛深的手臂上,慢慢地闭上眼。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样一起躺着,一起入睡。
傅笛深这样忙了半个月,在这期间,他和王婉书就在剧组里面混时间混日子,和那些导演演员们打招呼。这一圈忙完,席河才赶到剧组。
席河一来傅笛深就能明显感到导演对他的态度合对王婉书的态度完全不是一回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席河是百般奉承,要啥给啥。对王婉书就更加苛刻,待遇也差了好几个等级。
不过席河也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的人,随便和剧组人打了个招呼,请吃了顿饭,就老老实实拍戏去了。
这还是傅笛深第一次看到席河拍戏,傅笛深倒是觉得席河挺认真敬业的,他以前跟着甄宁轧过不少戏,知道这行里面认认真真拍戏的人不多了。
席河穿上古装扮相尤其像那么回事,或许是修炼多年的蛟龙,熟知过去的礼仪与举止。傅笛深看着席河发呆,路迟非要和他掰扯:“我穿上古装比他还好看。”
傅笛深笑了下,没理他。
路迟不服气了,他真的跑去角落里,变出了那身北冥轩君的天帝常服穿在身上,跑去找傅笛深了。
那套衣服虽不及祭祀或典礼路迟所穿的天帝服制华丽,但也算是格外地夺人眼目,耀眼璀璨,在天界也是五帝专属的常服。这天帝常服乃是天界三十六位织女一针一线亲手制成,无论是料子还是配饰都是三界最珍贵的。就拿路迟身上这件来说,胸口挂着的一串珍珠云肩是东海鲛人泪,腰封用的是银簪花的花芯捻出丝线,绣出了北疆最常见的冰花纹路,外拢罩衫是云丝织成,近看薄如蝉翼,远看流光溢彩。一行一步,朱钗摇珠,顾盼生姿。
他容貌又是格外出众的那种,一进人群,便立马成为了焦点。
这看客自然也包括了傅笛深,他一抬头便见着路迟穿着如此华丽的衣裳,衬着路迟那张好看的脸,一下便看直了眼。
路迟如此招摇,席河也注意到了,还好这是在剧组,就算穿着古装倒也不算奇怪,但路迟这跟孔雀开屏一样爱炫耀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
傅笛深还没来得及和路迟打招呼,路迟就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副导演给拦住了,上来就问是哪个剧组的?最近有档期吗?要不要来自己剧组试一试?
路迟越过他们走到傅笛深面前,不要脸地转了个圈,问傅笛深自己好不好看。
傅笛深看傻了还没回答,一只手伸出来,拎着路迟的后衣领,把他拽到了角落里。
三界能这么对待路迟的人不多,席河算一个。
“你给我收了!胆子真大!天帝常服也敢拿出来晃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不是?”
“你管我!”
“我不管你,你再不收回我现在就去告诉傅笛深你是天帝,你看他还敢不敢要你!”
一听这话,路迟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