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盘算的时候,就看到陈鸿飞板着脸推开门。
陈鸿飞面色铁青,他这些日子在陈厄身上屡屡碰壁,自觉身为父亲的尊严与面子都要挂不住了。
所以看到陈燃惫懒安逸的模样,陈鸿飞就忍不住升腾起怒气,厉声喝道:“坐成什么样子,给我起来。”
陈燃一怔。
“瞧瞧你哥哥现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呢?像个废物似的,连订婚宴都要父母操心。”
狂风骤雨似的斥责落下来,陈燃却笑出声。
陈鸿飞气得哽了一下,转头喊道:“卞薇,你教的好儿子!”
楼上传来脚步声,卞薇急匆匆地赶下楼。
陈燃放下光脑,直直地对上陈鸿飞的目光。
“爸,你还把陈厄当自己儿子呢?”他笑着问,“当初你和我妈是怎么对他妈的,还有之前舅舅的丑事——你要是陈厄,你觉得他还想要这个家,还愿意认你这个父亲吗?”
啪。
陈鸿飞一巴掌甩在陈燃脸上。
卞薇扶着墙站在楼梯边,像一个惨白的幽灵。
“小燃。”
陈鸿飞呼吸粗重,指着楼梯对陈燃怒吼:“你给我滚。”
陈燃低头捂着脸,转身上楼。
卞薇含泪瞟了他一眼,又连忙下去安抚陈鸿飞。她毕竟是缠绕在陈鸿飞身上的菟丝花,在这时候甚至不敢先照顾自己的儿子。
陈燃反手关上房门,没锁。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二十多分钟后,门口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卞薇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带着埋怨的意味问:“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爸说话?他平时最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燃静默了半秒,再开口时,语气却比先前还显得轻松。
“妈,你怕什么。我再比不上陈厄,也是他陈议员唯一的儿子了。他不指望着我,还能继续去讨好陈厄不成?他能拉得下这个脸吗。”
卞薇把冷毛巾敷在他的脸上。
陈燃嘶了一声,忍着痛,好一会儿没说话。
“而且,”过了一阵子,陈燃又说,“陈厄这人是个疯子。”
他举起光脑,慢慢地,找到庄宴的名字。
陈燃龇牙咧嘴地微笑了起来,模样介于扭曲与滑稽之间。
“他不给我脸,我也不让他好过。妈,你说,他把庄宴看得那么紧。我要是偏偏把他们弄散了,陈厄会不会失控。”
就算庄宴能把号码拉进黑名单,现实中也很难真正避开一个人。
陈燃休养了几日,等脸上的掌印消退下去之后,又重新开始了筹划。
庄宴的行踪并不怎么难查——他的生活相当规律,每天基本只在校园出没,与同学朋友结伴来往于教室、宿舍、训练场与食堂。
交际圈子也简单,看来与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并不一样。
不过这种想法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就被陈燃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