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原则。
顾遇其实从来不是什么特例,他是最典型的那种雄虫,不管外界如何,只顾自己的感受。
但他也不是纯粹的铁石心肠。他能敏感地读到外界虫的感受,也能偶尔为之产生共情,间些产生怜悯,但究竟为不为之行动就很难说了。
对,这只雄虫很懒,而且怕麻烦。
所以即使偶尔共情,他也懒得去搭理,任他的心动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除非,那点共情能使他全然感同身受,产生十足剧烈的情感波动,顾遇才会为这种足以支配他的情感而行动。
所以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只要顾遇这种雄虫不为之献出十分的真心来赞同,便是等于没有原则。
福玻斯时至现在才终于领悟得到,除非他真正抓住顾遇在乎的那个点,否则无论他和组织如何耗尽心力、煞费苦心,都不会动摇这只雄虫分毫。
他本以为对帝国法律、雄虫保护协会的恨,能足以挑动这只雄虫加入——事实上,大部分加入他们的成员,都是因此进来的。
但显然,顾遇的恨十足浅薄,风一吹便散了,无法支撑他做出“加入雄虫保护协会”这种麻烦至极的行动。
除非组织握住了能真正操控他情绪的关键。
——也就是,陆沉。
甚至就连顾遇那点浅薄的恨,都是因这个关键而起的。
福觉得他骂顾遇“恋爱脑”,顾遇应了一声“确实”,照这通分析下来竟然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正了解这只雄虫的想法后,那么让他加入他们的方法也很清晰明了了——他们掌握了“陆沉”,或者掌握了比“陆沉”还更重要的东西。
第一点太难。
第二点,目前找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毕竟这只雄虫雄父雌父皆已去世,和他哥关系也谈不上多密切,虫生更没什么其他追求或者理想,以前就躺在家里混吃等死。
如此看来,能做到顾遇这种密不透风、宛如铜墙铁壁的状态,也是很绝了。
福玻斯至现在认清了,他们绝对拉拢不来顾遇,但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能留在敌人手里。
顾遇表现得太优异,也注定他们一早给顾遇的选择只有两个——加入他们,或者自取灭亡。
福又撤后了几步,正抬起手,欲让后面荷枪实弹的成员们做些什么,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基地那头炸出了剧烈的爆炸声。
“军部他们赶到这儿了?!”
手下们一阵惊疑,福也一阵惊疑,指挥一行虫去那边看看情况。
门口只留下了两只虫贴身保护福,顾遇心里的某种想法渐渐得到证实——他劫持的这只黑衣虫,极有可能不是阿瑞斯,而只是一个幌子,在这群手下的眼里重要性远比不上福。
但面上,顾遇勒得仍很紧,还跟着幸灾乐祸地笑了:“你们基地听起来炸得挺脆的啊,小矮子,你还不逃命吗?”
福正阴沉着脸用光脑和前线联系,闻言抬头,淡金色眸子冷冷睨了一眼顾遇。
“顾上校,”他忽然勾起唇角,露出苍白诡异的笑,“我忽然想起什么能比陆沉更重要了。”
顾遇半挑起眉,兴致盎然地问:“是什么?”
福笑纹加深:“你不如揭开你手里那只虫的面罩。”
顾遇胆子一向很大,顺手就扯开了面罩,通红斗大的五分钟倒计时映进了他眼帘。
“仿生虫?定时炸弹?”顾遇很快认出了这两样东西,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反而冷静下来——他说怪不得一切这么顺利,原来他们早做了准备,又设了个套等他钻进来。
这已经是顾遇第几次栽在他们手里了,栽着栽着他居然已经心无波动,还栽习惯了?
他倒还不担心自己的命,毕竟听福这语气,他好像还给了自己第二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