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去哪儿了?”
他思索了半晌,接着又兴匆匆地跑向了后山。
妄墟崖山腰之上则是磨炼之地,却并非静心巩固境界的闭关之处,是以后山开辟有几个剑洞,适合各个修为。
其中一处寒冰洞府,乃是沈逸之专属。
果不其然他骆清清在里面看到了一把普通的木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眉斜入鬓,如寒锋入鞘,鼻山高叠之下,唇色见浅,却是一副难得的好相貌,哪怕在俊男靓女满地走的修真界都得赞叹一声老天垂青。
只是,如今哪怕沈逸之脊背挺得再直,可不得不坐在轮椅上,就知道他身体虚弱至极,再细看脸色苍白,呼吸见喘,已是病入膏肓之态。
骆清清一瞧见他这模样,立刻从储物戒指里找出一张厚厚的毛毯,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沈逸之身边,盖在了他膝盖之上,待要埋怨二师兄都这样了还敢呆在这冰冷洞府里,也太不爱惜自己之时,却见沈逸之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
骆清清瞬间将到嘴的话给关得死死的,顺着沈逸之清冷的目光往前面看去,惊讶地发现大师兄陆江河也在,还闭目盘坐在一方石壁之前,四下布着聚灵阵,正快速地凝聚灵气,化虚为实,形成真元压入金丹之中。
感受着波动,骆清清惊奇地发现陆江河居然隐隐要突破了。
可是,明明才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现在怎么一下子到了后期?
“咳咳……”坐在轮椅上的沈逸之压抑地咳嗽了两声,这方冰寒剑室以他如今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骆清清正要运用真元驱散寒气,却又见沈逸之抬手制止,哑着声音道:“散了,别扰乱大师兄突破。”
这是真的在冲击元婴!骆清清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心说这也太危险了!
“大师兄,你多年积累,修为足够碎丹,可毕竟境界未到,强行提升,成婴之时恐有心魔滋生……”沈逸之忍不住抓了一下膝上的毛毯,缓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无妨,石壁之上留有我的剑意,等会随着它走,不用思考其他,执剑斩断一切虚幻之象,不论是我,清清,亦或者……父亲,都一剑斩断,万万不可犹豫。”
到这里,骆清清完全明白了两位师兄在干什么,虽然危险,然而对于如今的妄墟崖来说却是不得不为之。
他别无可做,只能找出一件宽大的飞狐披风给沈逸之披上,然后静静地陪伴在旁边。
妄墟崖别的都缺,就灵气不缺,又有聚灵阵,在灵力灌输之下,陆江河的真元疯狂凝聚,而那颗金丹也终于开始松动。
金丹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破碎的瞬间,化为浓郁的灵气,形成本相婴孩模样,盘坐与一柄飞剑之上,然而五感缺失,飞剑之下慢慢产生淡淡黑雾,连同着陆江河的眉宇间也染上了一层黑。
“大师兄……”骆清清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元婴之境本就是强者和弱者的一个分水岭,以陆江河的境界根本就达不到元婴,强行提升,很容易入魔堕落,失去理智成为嗜血的怪物,最终爆体而亡。
可恨他平时只知贪玩,没有好好修炼,如今连挑起这个重任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着陆江河的脸上就要爬满黑气纹路,忽然沈逸之抬手翻掌,一把三尺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锋芒锐利,隐见金光,虚幻之中有凤鸣长空之象。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强忍着身体不适对着那方石壁挥出一剑。
石壁受剑气震颤,留在上面的剑意纷纷落下,融入下方盘坐的陆江河的头顶百会,这些剑意是沈逸之突破元婴之后留下的感悟,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师兄和师弟突破之用。
陆江河的资质或许不比两位师弟,然而他的毅力却并不输给任何人,幼时遭难,让他的心智更加坚定,否则也不会让寒岳剑尊心生恻隐,提前收入门下。
作为大师兄,当传来师尊死讯之时,他便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