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就若无其事地和那人擦肩而过,去接客人了。
直播的男子眼睁睁看着他走过,自己却被无形的东西生拉硬拽住,惊恐万分,吓得连话也喊不出声,镜头也忘了。
游人们奇怪地侧目,以为他在表演呢,还围了一圈起来看热闹,把他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郁清找到客人的时候,他整满头大汗,连连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这边我不大熟悉,到处不是树就是水,转了半天才出来。”
郁清当然不会介意。
但他还是很不安的样子,路上一直道:“真的太麻烦你了,要你接送,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其实我可以自己找过去的。”
“车费多少……什么?不用?不不不你一定要收!不然我不放心。”
郁清便随他高兴了。
在那之后,他总算放松多了,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不时和郁清聊两句。
可到了地方,进了旅馆,他又紧张起来。“你这儿……原来有这么多客人啊。”
郁清道:“不全是。”
他把家里的员工都介绍了一遍,客人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郁清可奇怪了。这个叫做杜送的客人,似乎很介意胡二他们。在柜台登记时就不时偷看。每看一眼,就把头低得更低,最后有点垂头丧气地上楼。
可要问,他就会慌忙摆手:“没有的事,我对这里的环境和服务很满意。”
他匆匆上楼去了,也没下来一块吃饭,叫人送到了房里。
第二天,他下楼也小心翼翼的,只要看到胡二他们,便低头赶紧走过。如果遇到姚梦她们,更是脸红得冒泡,话都说不清了。
每次他想搭讪两句,可尝试多次,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开。
和人相比,他好像更喜欢动植物,院里有的都拍了许多美照。不只是公鸡和柴犬,就连普通的草地、草丛里的蚂蚱、菜叶上的蜗牛,哪怕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都能拍出各种意境,像大片一样。
“我不是摄影师,就是业余玩玩。”杜送不好意思地说。
可他回到人群里,又变得很紧张。
“我看二婶过来的时候,他很正常呀,还能聊上。”胡二挠头说。他一点没觉得这个人类有什么奇怪的。
郁清留意一下,发现还真是。
杜送没有社交障碍,其实还挺热衷交流的,只是每每说话,四周气氛就冷下来。他就赶紧闭嘴。
久而久之,他便不说了,只是默默听着。听着听着,消失了……
郁清觉得他的神经大概有些敏感。比如摔破个杯子,他会紧张地一直道歉。
“我也没想到你这儿是真的古宅,杯子还好,万一砸坏了地板,我担心赔不起啊。”他忧心忡忡地说。
“不瞒你说,我这人吧笨手笨脚,同样的东西,别人碰没问题,我碰就各种意外。就是看个电视,多按两下遥控,屏幕也能灭。”
郁清哭笑不得,“别想太多,我的房子没那么脆弱,大家每天都走来走去。”
所以杜送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杜送叹道:“也是你这人好说话。我感觉我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
郁清奇怪:“哪里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