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的风狼王走上前蹭了蹭封时的手心,呼噜了两声。
“别碰我。”封时低声道:“乖咯。”
季胜寒冷笑:“他人形的时候可是把你吓哭了。”
他声音又严肃又冷,还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眼神凌冽,宛如蜿蜒的雪山顶刺在人脸上的寒风,刮的人脸颊都泛着疼意。
封时即使再迟钝也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些不友好。
“你在生气?”他不确定地问道:“为什么生气?”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季胜寒轻笑。
他双手垂着,朝着封时轻轻的偏了下头,眼眸轻轻垂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便转身抬步离开,他的脚步很快,背影挺拔但又显得格外的孤独。
那明明是他的王妃,怎么可以被这些低等的魔兽所蛊惑?
上古大魔的占有欲让他兽血沸腾,恨不得露出獠牙当场咬死这些靠近他王妃的魔兽,但是他的王妃会害怕,甚至会因为这一点而讨厌自己,被迫停下的感觉让他既无奈又不满。
他的王妃也还是站在另一边,并不和他同行,毕竟自己这双手,所到之处万物不生,他们都害怕。
但那分明是他的“王妃“,并不是他们的“王妃”,不需要为他们服务,只要听他一个人的话,和他一个人在一起便好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控制不了的兽欲让他面目狰狞,他不想让他的王妃看到。
他会害怕。
封时见季胜寒转身走了,毫无留恋,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难过,尤其是看到季胜寒只剩下一个背影头也不回的时候,喉咙酸涩的很,他连忙跑过去追季胜寒,想让这些情绪可以少一点。
他伸手抓住季胜寒的手,连同他身上溢出的魔息一齐吸收了之后,才抬头去看季胜寒。
他委屈道:“你想走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想帮助他们吗?”季胜寒伸手摸了摸封时的头发:“这是你的想法,你就去做。”
“那是你的族人,你不想帮助他们吗?”
季胜寒低低的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伏在封时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他的手揽着封时细瘦的腰肢,封时的腰很瘦,季胜寒的手臂能重合一个小臂的课长度,所以季胜寒缠绕的很紧,让封时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努力的挣脱这个让他难受的,窒息的拥抱,刚刚伸手,还没有动作,季胜寒就放开了他。
“如果我不想呢?”
季胜寒抬眸望着他,一双血瞳幽暗深邃,放覅一眼就要望进封时的眼里,深沉的宛如黑夜中的暗泉,不知道哪儿就会出现汹涌的漩涡,将自己整个人都卷进去,永不见天日。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就是附在封时耳边吹着气说出来的,宛如天上飘着的云朵一般在封时的耳朵里沉浮,让封时的耳朵整个都酥麻了起来。
封时俊秀的脸庞瞬间红的宛如两个番茄,他支支吾吾地道:“不想……我就不去了呗。”
季胜寒闻言勾唇浅笑,他本就是冷清冷血的人,这些魔兽就算是死了和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他顶多就是把他们的灵魂送去他们想要去的地方重新安一个家罢了。
能让他温柔对待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颗黑乎乎的秃顶丑灵芝。
所以他不想要封时把该属于他的目光,属于他的关心,属于他的爱慕分给其它人时,很正常。
封时轻声道:“你等等我。”
他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由于他是灵芝化身,头发属于根系,所以他一拔下来,没有了化形的遮挡,头发就迅速恢复成一小截拇指长的根须,根须又小又短,被人一吹就能掉到地上再也找不到了,所以封时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
他把根系磨成粉,用玻璃瓶的瓶口兑水,又将瓶口放在手心滚了一下,沾了水的瓶口粘上了一小点的粉末,他将瓶口处的粉末放入他们经常喝的桶装水中,又自己拿了一个小玻璃器皿装上了剩下的一大半粉末,盖上了盖子。
那粉末还剩了非常多,但一根头发丝一般的根须能出的也就这点粉末,封时对自己的东西珍惜的很,他走到季胜寒面前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走了一半又担心地回头道:“你们千万喝点水就好了,一口就行,不要太多,虽然我也就放了非常少的根须粉末,但是你们可能会拉上三天三夜,建议带纸充分而且最好在家里喝,不然没人给你们让厕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