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鬼,究竟是怎么死的?”洛青莲有些忐忑地问道:“该不会是出车祸车轮从脸上碾过去、想不开跳楼身亡脸先着地、整容磨骨的时候不小心大出血身亡吧?”
虽然,洛青莲人不在阳间,但他对阳间的各种事情可谓是了若指掌。
毕竟,洛青莲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拉着不急着投胎的新鬼聊天,他喜欢听阳间发生的故事,紧随时代发展潮流,所以,对于现代人的各种凄惨死法,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洛青莲是个臭美的灵,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了,要是给他个脸被摔得稀巴烂的躯壳,他宁可继续在冥府当阿飘。
冥王摇摇头,道:“那个新鬼,是吞安眠药自杀的,死相还算正常,而且才十八岁,正是青春大好的时候。”
洛青莲稍微松了口气,又唏嘘道:“现在社会,怎么隔三差五就有小年轻自杀?昨天来了个赌博输钱还不起跳楼的,前天还有个学业太重割腕的,今天这个,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他是因为被男朋友甩了,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冥王忍不住叹了口气,口吻颇为惋惜。
“原来,是被男朋友甩了啊,你记着替我教育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做人做鬼做灵,都要像我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洛青莲很是淡定地说出他多年实践得来的灵生哲学,这种为情所困自杀的鬼,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稀罕。
只是没想到,这新鬼居然和他一样,都有断袖之癖。
冥王抽了抽嘴角,他想到冥界的公务员,但凡有些姿色的,差不多都被洛青莲调戏过,就忍不住想要让洛青莲去好好做人。
不过,冥王还是忍住了,毕竟在这冥界里面,洛青莲才是真正的老大,地府里面流传着一句老话,叫做“流水的冥王,铁打的祖宗”,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洛青莲急着去夺舍,生怕去晚了尸体就凉了,转身就要走。
“不急,我得给你稍微说一下这新鬼在阳间的大致情况。”冥王拉着洛青莲的袖子,道:“这个新鬼,生前定了一门婚约。”
洛青莲一愣,对此颇为不满,但这都是小事,便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等我夺舍之后,马上就把婚约解除了。”
冥王道:“他死之前,已经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而且,对方已经同意了,两人的姻缘线,如今已经了断了。”
洛青莲放下心来,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可不喜欢牵扯太多因果。”
要是有个婚约,处理起来还有些麻烦,解了正合他意。
冥王轻咳一声,道:“不过,这新鬼算是订婚期间内出轨,虽然身体还是完璧,但名声到底是坏了,你附身重生之后,怕是要遭受一些唾骂。”
“……”洛青莲震惊道:“这新鬼生前,居然还是个渣男!?”
“渣不渣男,暂时不好判断。据这新鬼所说,他和订婚对象,没什么感情,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订婚对象也属于特殊体质,需要他的命格来压命,所以两人才定了婚。但新鬼订婚后,遇上了他心中的白马王子,就偷偷摸摸背着未婚夫搞起了地下情。”冥王言简意赅解释道。
洛青莲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没玩弄人家感情就还好,骂就骂吧,又不会掉块肉。他偷情,他噼腿,他活该被骂,我替他受着。”
冥王将一撮儿头发递给洛青莲,语重心长地道:“你有心理准备就好,毕竟得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担着他的因果。这是那新鬼的头发,你跟着它,就能找到新鬼的身子。”
洛青莲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那具身体,拿过头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替我给判判打声招唿,我们有缘再见。”
冥王道:“走吧走吧,阴曹地府是你娘家,阳间混不下去了,随时回来。”
洛青莲笑骂一句“去你的吧”,便投胎似的朝着阳间飞了过去。
洛青莲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披着一头银色长发的漂亮男子走了过来。
冥王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左膀右臂得力干将陆判,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洛青莲终于去阳间,祸害别人了,快通知下去,所有鬼差不论职位高低,一率带薪休假三天,这三天阳间无丧事,就当是普天同庆了。”
陆判捡起被洛青莲丢在地上的判官笔,心疼地摸了摸笔毛,道:“这家伙,在冥界的这些年,已经拍碎了三百八十个桌子、毁了一百二十套刑讯工具,吃了八百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冥府这几年的支出,有一半都用来修缮他毁了的办公用品,都快穷的叮当响了。”
由于洛青莲超与寻常的破坏力,搞得冥界每隔几天就要出钱修缮,冥府公务员一个个怨声载道,都说福利待遇山河日下,都快开不起玛莎拉蒂了,只能频繁托梦给上面的亲人,让他们多烧点元宝纸钱。
“不过,幸好老天开眼,找了个能让他还阳的身子,要不然,下个月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冥王眉目舒展,看起来更帅几分,他终于解决了历代冥王留下来的历史性难题,心情极好,一挥手取来生死簿,道:“让我瞅瞅,那个被他渣了的未婚夫,到底是哪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