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秦药石转述,这句话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向,但他的视线看向了庚辰。
凛玉怎么就会单凭他的几句话,就怀疑了庚辰呢?在此之前他们亦有交情,庚辰也一直都是那个年轻尊贵的神君啊。
闻熹迷迷糊糊地想,凛玉怎么就信了自己呢?如果他不信,如果他把自己交出去就地正法,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他酒量甚好,在这样的烈性酒下也能保持一些神智,是以在凛玉的敲门声响起后,颇为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喉咙,然后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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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熹一身酒味藏都藏不住,凛玉皱了皱眉,转身关上门:“怎么又喝酒?”
“你怎么来了?桃夭今晚住学校,不回来。”闻熹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
凛玉叹了口气:“我知道,不是来看她的。我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
“哦,在那里。”闻熹随手指向书桌上一摞习题册,“你去找吧。”
他懒洋洋地窝进沙发,困意逐渐浓郁:“回去把门带一下,不送啦。”
凛玉目光扫过这间明显不被主人爱护照顾的房间,觉得自己的眉头不能皱得更紧了:“你喝醉了。”
闻熹睁开眼,黝黑的眼睛带着水汽:“嗯是啊。”
凛玉正把他床上丢的乱七八糟的文件杂书收拾起来,闻言失笑:“还以为你要说你没醉。”
“喝醉的人才说自己没醉,我说自己醉了,当然就是没醉。”闻熹理直气壮地掰扯着逻辑,觉得自己掰扯得相当有道理。
凛玉莞尔,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充要条件。”
“……”闻熹懵了片刻,似乎不能理解充要条件是个什么玩意儿。
艳丽到近乎有侵略性的眉眼没了白日里的张扬嚣张,闻熹呆呆地盯了他一会儿,浓密的睫毛忽然垂落。
整个人像只收敛了所有利爪的狸花猫。
他小声问:“是不是我喝醉了你才肯留下啊,那我醉了。”
凛玉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但听闻熹低低地呢喃道:“天又黑了。”
凛玉心里忽然疼得厉害。
“乖,很快就会亮起来的。”凛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去开灯。”
“灯不亮。”
“亮的。”彷佛怕惊扰了什么,凛玉的声音也放得很轻缓,“你看,亮了。”
“……”昏暗的房间骤然明亮起来,闻熹茫然地看了眼头顶上白色的灯光,脸色垮了下来。
随后他出人意料地弹指一挥。
一道灵力精准地击中了灯管,火花四溅间,房间彻底陷入了漆黑。但听他声音有些得意洋洋:“不亮吧。”
凛玉:“……”
这下可好,明天还得找人来修灯。他无奈地打开手机手电筒,去收拾溅到床上地上的玻璃碎渣。
黑暗里,闻熹拉住了他的袖子。
“凛玉……天真的黑了。”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凛玉的袖子——不是从前的宽袍大袖,扯起来有些费劲,“你陪陪我好不好?”
凛玉心口仿佛被什么攫住了,一时间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