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淡定地表示谁管你啊!
没想到,第二天向北真的买了条活黑鱼,用满水塑料袋拎回来,临下锅前才宰杀片肉,杀的时候苏哲去围观了下,发现片完了鱼还会动,只觉得一阵恶心,再看看向北下手时毫不犹豫地态度、精准机械的动作、面带微笑的脸,顿时有种在看汉尼拔的感觉。
等到鱼上桌了,吃进嘴里,美味绵长的鲜美令苏哲把负面感觉全部抛弃,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夸张的说,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真地出现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有着明亮颜色的青春年华与口中的甜津味混合起来让他怔了好久,再抬起头就看见向北意味深长的视线。
“干吗?”
向北没回答,把手机掏出来打了一句话读出来:“你看起来像是要哭一样。”
美食能让人落泪,苏哲以前是从来不信的——现在也不信,肯定只是错觉而已——他低下头稳了稳情绪,问:“你这个鱼片怎么吃起来有甜味?”
“新鲜的鱼就是这个味。”向北歪着脑袋说道,“是不是和外卖不一样?”
完全就像是两种东西。
苏哲很快发现,向北的手艺摧毁了他对于外卖的容忍度,就连最普通的西红柿炒鸡蛋,外卖的一口下去他就能吃出来这是摆了几小时再热的菜,吃时嘴里根本不是滋味。
但是,向北不可能永远在这里……
苏哲看着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打扫卫生的向北,只觉得困惑,这是家的感觉,但是向北比林安更不像一个能安份共渡人生的对象,更何况向北只是“玩玩”而已,就连旁白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相识的方法无法选择,但是相处的方法可以选。
苏哲注意到这次的旁白框没有主语,更像是由第三者角度的劝解,他盯着空中的时间久了,直到向北走过来道:“你经常会这样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吗?看见了什么?”
“啊?”苏哲赶紧收回视线,“也没有,有时候发个呆而已。”
向北明显不信,不过没有再追问下去。
时间走进十二月后,苏哲已经不再吊手臂了,但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工作,他这时候才焦虑起来,无论如何过年回家需要准备一笔钱,而且剧组是非常多的,他的条件已经放得很低了,没有任何武指联系令他有点儿担忧。
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苏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闻海,只不过这种事哪有可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都是圈里混的,不是真到撕破脸谁也不会直接说出来。他的焦虑与日俱增时,想起张纯画给的那枚印章,决定拿去古玩市场看看能不能卖上个好价。
☆、第 50 章
苏哲原先的想法是这印章好歹是个玉,能卖个几百块也不错了,就算旁白框说了这是真古董他拿着也是明珠暗投,不如送给有缘人去,他这么打算着捡了个难得出太阳的周末,穿上羽绒服准备出门了。
向北从厕所刷着牙出来,含糊不清地道:“你干吗去?”
“卖印章。”苏哲随口答道。
“哟,定情信物就这么卖了啊?”向北往杯子里呸了两口,恁不讲究,“你舍得吗?”
苏哲的回应是竖起了中指,都懒得废话,丢下一句“你注意下有人来看房好好发挥你帅脸的作用”,他的房子没到期,但是房东表示只要能转租押金没问题,于是他就挂上了网,可惜临近年底没几个人来看。
苏哲开上车准备先去二手车市场,他常年在外面奔波跟组,根本没必要在N市备一辆车子,准确来说没钱,保养、维修、车险还有年检等等都是钱,这笔开支砍了现金流的压力立马就会减轻不少。
什么时候才能攒到首付啊!
苏哲叹了口气,不去想太多东西,他现在发现了,想得多旁白框就会出现得多,描述一番他与向北之间不可描述的未来,他就会觉得特别不舒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不觉得向北真心实意要与一个男人谈恋爱,向北所有的撩骚都是出于习惯而已,当然也是一种生活的手段,和感情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在这种扭曲的过程中他就一直受着左右摇摆的暴击,等于渴得不行的人面前放一杯有毒的水,或者长途车上尿急时旁边有人不断倒水,这种折磨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二手车市场中介热情地接待了向北,报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听得他呼吸差点儿停止,这价格不要说公道,根本就和捡垃圾一样。
“虽然开的公里数很低,但是帅哥,你这车年头不少啦。”中介微笑着道,“都快十年了,差不多要报废了。”
“才七年半好不好,一两年你就这么划过去了?”苏哲无奈地道,“你报个实数,我懒得跑来跑去。”
中介依旧是那付热情的笑容:“这就是实数,帅哥。”
苏哲最后还是开着车走了,到达古玩市场时已经接近中午,又是难得好天气的周末,人还真不少,他光是找车位就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了车再进了古玩街都挤不动了,他东逛逛西看看,完全摸不着门道,这方面他就是个新手,这时候他不由有些后悔没把向北拉来,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虽然他觉得向北恐怕也不懂这些。
向北这辈子的才华都用在做菜上了,谁要和他过一辈子那真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