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一开始还打算悄悄跟过去,结果出了门根本就没人在乎他去了哪儿,府内下人丫鬟什么的注意力都在景忆鸣身上,至于后面跟着的是个谁他们压根儿不在乎。
于是孟然开始正大光明地跟着了。
游小姐一路上都没说话,一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也没有要拦住孟然或者景忆鸣不让进的样子,反而是跟着她的丫鬟守在了门口,景忆鸣侧过头和孟然对视了一眼——这小姐有话要说。
回帖就放在她梳妆台的一侧,夹得好好儿的一张帖子,景忆鸣接过来一看,回帖的纸张皱巴巴的,上面的墨甚至有些晕开的痕迹。
那小姐将回帖递给景忆鸣后依旧没说话,站在梳妆台前眼皮子都没抬,纱巾其实遮不住什么,这么近的距离景忆鸣能看见她时不时地抿着唇,像是在给自己做思想斗争。
过了会儿,她抬手缓缓摘下纱巾,扑通一下跪下,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上面写:初次见面便是这样实乃唐突,但我有一事相求,请公子帮帮我。
景忆鸣被她吓一跳:“哎你有什么事儿起来说……”
“求我们干什么?”孟然拦住了要去扶她的景忆鸣,低声说,“别瞎碰。”
碰个绣球都要被抓来结婚,碰到本人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游小姐眨眨眼睛,眼泪滚到唇边,又摸出一张字条——孟然这才想起任务里说过,她不能说话——她显然早有准备:我求公子,救我出去。
孟然盯着她,下意识地握了握兜里那张白色纸条。
“就是这里,”丁梦看着裁缝铺那个小房间的门咽了口口水,“我们昨天就是在这里缝的喜服。”
“那进去吧。”封芥说着就要去开这里的门,“这儿没老板么?”
“……昨天还有个裁缝,”丁梦拉住封芥的手,“今天好像不在,先别开门。”
其他人也左右打量着,人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后总要将四周都看遍,确定没有什么危害才能安下心来。
封芥看了看陈樱:“她……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有鬼要袭击我们,然后……孟然和景忆鸣,”丁梦咽了口口水,“就把那个鬼钉在了门上。”
封芥的手立刻从门边收了回来:“钉?”
“嗯……”丁梦也看了眼陈樱,“用很多把剪子把鬼浑身插遍了,硬生生钉在门板上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鬼还在门上?”封芥皱起眉看着门。
“不知道,但是那个鬼的血被他们俩放完了,”丁梦深吸了口气,“喜服要用血染,他俩干脆就……把鬼浑身的血都放了出去。”
“陈樱就是这样被吓到的。”封芥说。
“……嗯。”丁梦说。
“……也不能怪他们俩,”封芥犹豫了会儿,还是握住了门把,“我们必须进去。”
门推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后早就没了绣娘的踪迹,但有许多被剪子戳出来的小洞,桌上的喜服还是他们昨天走时的样子,针线摆放在那里,在他们进门的瞬间烛火亮起来,桌上被血染红的布料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光。
丁梦咽了口口水,走过去坐下:“……开始缝吧。”
其他人也慢慢走过来,坐在长凳上,借着那些烛光开始穿针缝衣服,陈樱坐在最外侧,手里一直攥着那团白布,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梦一直有意无意地瞥着她手里的布团。
喜服要用血染色,她手里拿的是白布,如果真要缝进喜服里一定也是要用血来染的。
但是……孟然和景忆鸣不在,如果出现鬼了,他们还能抓到鬼给鬼放血吗?
如果没有鬼。
血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