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和景忆鸣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有听到什么喘气声。
林岑的听力很异常,她似乎总能听到些常人不易察觉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在一面墙前忽然停住,又猛地朝后退了许多步:“在墙……”
孟然几步窜过去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林岑回过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疯狂往后挣扎着,和孟然一起离开那面墙一段距离了,才低声道:“墙里有……有喘气声!有那天我们在雪地里遇到的那个活尸的喘气声!”
“有几声声音?”孟然皱着眉问她。
“什么几声?”林岑已经缩到最后面,惶恐地看着他们。
“喘气声不可能同步,你仔细听听,有几声?”孟然低声说。
“……有,有两声,”林岑咽了口口水,脸已经开始发白,“在动。”
“声源在动?”孟然皱着眉问道。
林岑已经回答不出来了,那些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就算她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只能一个劲儿地往景忆鸣和孟然身上靠过去。
墙里有两个声源,和雪地里那个一样,说明这两个都是活尸。
既然雪地里那个是孕妇的老公,是从公交车上下去的一员,那么这两个也……
当时从公交车上下去的六个人恐怕都变成了活尸。
一个在雪地,两个在墙里,两个在弹珠房间里被景忆鸣杀死,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在哪?
孟然拉着林岑快步离开了墙边,坐到餐桌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冷静点。”
“她怎么了吗?”女主人望过来,她在盛汤,倒过来的是昨天下午从厨房里端出来的那一大锅看不出是什么的骨肉汤,里面还有些猩红的内脏。
“你的脸色很不好,”女主人把汤端到林岑面前,“喝了它吧,会让你好起来的。”
碗里的内脏还是生的,汤是浑浊的颜色,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想吐,之前女主人不会管他们吃了什么,今天却将汤盛满,每一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碗。
“各位客人,你们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女主人轻轻握着自己的手,担忧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希望你们喝掉这碗汤,它能让你们的身体变好的,相信我。”
不能拒绝他们。
可碗里的东西实在让人难以下咽,联想起昨天失踪在厨房的四个人,所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几分钟后,真的有人端起了碗,喝了一口就开始不断打哕,女主人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没管他吐了一桌秽物,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要拒绝我吗?”
“砍,树。”男主人忽然站起来,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们,“时间,到了。”
他说完,没有看任何人,去杂物间里拖出一个硕大的袋子,里面全是斧头:“去,砍树。”
其他人立刻奔向麻袋,随便拿了把斧头就往外走,根本不敢回头多看一眼,只有孟然在拿斧头的时候抽空瞥了她一眼,她还是微笑着,手里端着一碗汤——下一秒她的笑容消失不见,嘴巴张大,将汤完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桌上十几碗汤,她像疯了似的把每一碗汤都倒进自己的嘴里,不肯浪费一滴,把碗舔得干干净净,又掰开餐桌边的小孩儿,把剩下的汤灌进了他们的嘴里。
“没关系,没关系,”她癫狂地笑着,“还有晚餐……”
屋外的风雪比前一天更大,孟然一出去就被吹愣了,差点儿顺势坐在雪地里,硬是顿了好久才跟上大部队。
“他在帮我们。”景忆鸣等他来后,立刻开口道。
孟然抬眼看了看最前方的男主人,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声。
砍树过程没什么特别的,林岑被墙里的声音吓得回去的时候都没能回过神,跟在队伍后头缓慢地走着,今天砍掉的树依旧没有带回去,不知道有什么用,瞎折腾。
孟然握着斧子,步履艰难地走在雪地里,没走出两步,林岑忽然尖叫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