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好不容易适应垃圾场，现在又来近距离解剖虫子，简直无法呼吸。

他看向身边的杰西。

杰西无视挣扎的垃圾虫，正专注剖开虫子的身躯，将囊泡从身躯里挑出来，垃圾虫身体的粘液喷溅开来，让菲尔几欲作呕。

他看着杰西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心里面渐渐升起几分敬服。

不管怎么说，在这方面，杰西确实比自己强。

“杰西，”菲尔厚着脸皮找他聊天，“你怎么做到无视虫子恶心的？”

杰西手上动作不停，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小时候经常玩虫子。”

“为什么要玩虫子？”菲尔瞪大眼睛，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诡异爱好。

杰西顿了顿，又挑出一个囊泡，“你小时候玩什么？”

“玩机甲模型啊，还有太空战舰模型，还有一些武器模型。”菲尔一脸失落道，“我本来是想成为机甲战士的，但我体术不够格，没能考上军事学院。”

“看出来了，”杰西毫不留情，“连虫子都捉不到。”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菲尔气呼呼，“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玩虫子，不觉得它们很恶心吗？”

杰西看向他，那双灰蓝色眼睛淡漠又冷酷：“我没钱买模型。”

菲尔：“……”平民这么惨的吗？连模型都没得玩，只能玩虫子。

“还有，”杰西又杀死一只垃圾虫，手法利落又坚定，“虫族侵略者比垃圾虫丑陋百倍，它们有三层楼那么高，你连这么小的虫子都怕，还想成为机甲战士？”

菲尔被怼得无言以对。

过了好半晌，他才问：“你看起来挺厉害的，怎么没去考军事学院？”

杰西忽然停下，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他：“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军事学院每年面对平民招生的名额，你知道有多少吗？”

“多、多少？”

“全帝国加起来，不到五十人。”杰西慢悠悠地说，“而每年军事学院入学人数，总共超过一百万。”

只有最拔尖的平民学生，才能通过考核进入军事学院。

菲尔震惊了，他是贵族，是既得利益者，哪里会去管平民的入学率？

他磕磕绊绊道：“那是因为你们考试分数低，精神力阈值低。”

他听说，平民都是末世纪时被淘汰的普通人，基因远远比不上贵族优秀。

杰西嗤笑一声，一刀扎进垃圾虫尸体：“你杀不来虫子，就去导入囊泡液，别来烦我。”

菲尔心一颤，唯恐杰西愤怒之下用那把沾着粘液的刀扎自己。

他心虚地背过身，开始导入囊泡液。

一种新奇的观念开始在心中发芽，从前的优越感在杰西捉虫子杀虫子的英勇中逐渐褪去。

好像，贵族也不是那么牛逼，平民也不是那么无能。

和菲尔一样转变观念的不在少数。人在困境之中，更容易抱团取暖，也更容易化敌为友。

菲尔在垃圾星上重塑三观的时候，皇家科学院终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