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无情瞥向他:“怎么,我和道长哥哥换衣服你还想看着?再碍眼,我就先切你。”
叶怜枝:“是。”立刻右手押着疯子,左手提着红颜祸水四人走出了门。
白悦光和冰昧仁见二人要为改变身份而换装,也立刻带着施尊出门。
两人在房间内折腾一阵,半晌后,春香居的落地水镜中,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来。
这人头顶束着高高的黑发,身着明红的衣袍,腰带紧紧扎着,勾勒出细长有力的腰身,脚蹬高筒长靴;往那里一站,便是一身意气风发的威势,一段惹人注目的风流。
只是,他眉目间一片清冷温和,平添了几分淡漠。
贺梅辛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道:“少主真是心灵手巧,我从未想到,穿上这身衣袍,竟和少主有八分相似。”
司空无情站在贺梅辛身后,侧着头瞧向他镜中的身影,一边端详一边笑道:“是吗?我也觉得我挺巧。嗯,这面皮捏得也不错,确实很像。不过就是神情不太像,道长哥哥,你要笑一笑的。”
贺梅辛温和勾起一个含蓄的微笑:“我笑了。”
司空无情笑着摇摇头:“这样可不行,江湖上都知道我司空无情是落拓不羁的风流少主,怎能笑得跟看破红尘了似的?嗯,我想想,应该这样——”
一边说着,司空无情两只手从贺梅辛两侧伸出,手指一左一右轻轻勾起贺梅辛的两边唇角,帮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司空无情贴在贺梅辛身后,满意道:“你看,九成相似了。道长哥哥你生得如此好看,就要多笑一笑,最好倾他几座城几个国的,才不浪费嘛。”
贺梅辛不禁莞尔。自己现在顶着司空少主的容貌,少主这分明是在夸自己嘛。
贺梅辛并未说破,而是问道:“还差一成,是哪一成呢?”
司空无情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忽然将纤长的手指伸入口中,一下将指腹咬破,冒出咕咕血滴。
接着,他微微俯下身来,将这只手指贴在贺梅辛的眉间,一笔一划,很是细致地用血渐渐勾勒出一个图形来。
那是一个红莲形状的血印。
“画成了!”司空无情落下最后一笔,收回手指,吮掉血渍,欣赏地看着贺梅辛,“道长哥哥,你知不知道,入我无情派的修士在入教前都要在眉间刻印的,此后,刻印者的灵脉运道会与授印者息息相关,冥冥中受到授印者的保护。你是我亲手刻印的第一个人。”
贺梅辛了然地点点头,想了想,问道:“这么说来,怎的叶护法没有血印?”
司空无情道:“叶护法与其他教众不同,他是弃儿,从小由我父亲收养在教中。从未有过入门仪式,自然从未被刻印。”
贺梅辛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叶护法竟与他身世相近,回想起他冷口冷面的做派,便也理解了。
从镜中看去,这朵红莲血印果然像点睛之笔,立时勾勒出妖冶美艳。贺梅辛道:“果然十成相似了。多谢司空少主。”
司空无情望着他,眉眼弯弯道:“不,现在该是我叫你司空少主了。”
贺梅辛见司空无情这么快便进入角色状态,也立刻很配合地道:“那便等你也换好装扮,咱们便可动身了,娘子。”
司空无情眼珠转了一转,道:“逍遥楼极为隐秘,难以寻找。听闻必须由熟客带入才能进楼。只可惜我也没有去过。不如,我去找邪道中相熟的兄弟引路?”说罢,便打个响指,要去唤叶怜枝。
贺梅辛拦下他,温声道:“不必,我有熟人。”
闻言,司空无情有些诧异地眉头一挑。只见贺梅辛从怀中取出门派令牌,传讯一阵,半晌,令牌上的符篆渐渐凝成一张澄澈的镜面,镜中映出一个人形来。
这人刚一出现在镜中,立刻浑身一震,旋即恭敬行礼,端庄道:“久未聆音,心下挂怀,幸蒙召见,甚欣甚慰。日日读书,未曾废懈。敢问此次,有何要事?”
司空无情听得嘴角有些抽搐:……难道正道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贺梅辛面无波澜,对着令牌道:“珠姬,你说人话。”
镜中女子赶忙道:“抱歉道长,我读书读得有点……等等,你是无情派的那个司空无情?!贺道长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无情派终于把多情派吞并了吗!我终于不用再读书了吗!!”
听她的尾音太过兴奋,贺梅辛眼眉微挑,沉声道:“你好好想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