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梅辛躲都未躲一下,笑容如常。

长鞭贴着他耳侧飞过,“叮”的清脆一声,打落一个从身后飞来的东西。

余光扫去,是多情派的暗器弯月镖。

只不过这镖射得准头实在有辱师门。

“啊!!我看不见了!!我被小魔头戳瞎了!!血都流到我嘴里了!!”

另一人道:“你清醒点!!你没瞎,只是脸上多了个——啊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丑了!!”

贺梅辛回头,只见一个多情派弟子慌得满地打滚,被司空无情丢出去的人皮整张糊在他脸上!

贺梅辛暗暗叹气。

早知道应该绕远路把萧师叔他们引开了。

从贺梅辛离开门派乘上船后,他便感到,有人在尾随。

贺梅辛不露声色,其间几次装作望风查看。后面远远跟着的那条船上的人虽都做了伪装,可又哪儿骗得过贺梅辛。正是萧若柠和他的几个得意弟子。

虽知萧师叔早看自己不顺眼,可他毕竟是师门长辈,还是不戳穿他这层脸皮为妙。

现在两边打起来,于理,他自然是该帮萧师叔。

只是……

不等贺梅辛动手,司空无情和萧若柠一众已经缠斗起来。

司空无情左手长鞭,右手短刀,雷厉风行。可他长鞭偏偏不打人要命之处,而是精准地抽在膝下三指、手腕关节之类的麻筋之处,打得萧若柠弟子纷纷不由自主地跪下,嗷嗷直叫。他短刀削铁如泥,偏偏也只浅浅地划人的脸皮,惹起一片“啊啊啊啊我破相了!!”的惨叫。

司空无情打得起兴,满脸顽皮,还一边对贺梅辛说道:“道长哥哥,你原来那个拂尘穗子实在旧的不成样子了,回头——”

“小魔头,你生剥活人,人皮在此,证据凿凿,还想抵赖!!”一个被打得恼羞成怒的弟子中气十足地喊道。

“吵死了!你也配打断我和道长哥哥说话?”司空无情双眉紧蹙,眼中射出凶光,随手放了个诀,那弟子的两瓣嘴唇瞬间像被黏住一样打不开,吓得呜呜直哼。

旋即转过头来,对着贺梅辛又是一派乖巧,笑嘻嘻接着道:“回头你把这新穗子换上。好看,衬你。”

虽然司空无情正在殴打自己的同门师弟,但贺梅辛是君子,收礼必须要道谢的,拱手道:“司空少主费心了。”

司空无情像得了莫大的奖赏,喜逐颜开道:“不费心不费心,这东西我编得可快着呢,不过费些金线而已,你用着趁手便好!”

就在这时,一道剑芒猝然向司空无情的双眼刺来!

出剑之人正是萧若柠。

原来,刚才萧若柠见徒弟挨揍也不帮忙,一直猥猥琐琐地躲在船篷后,就为了等司空无情靠近时一举击中!

司空无情意外遭伏,已然闪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贺梅辛思绪翻涌:

忤逆师长,是为不孝;见死不救,是为不仁;弃友不顾,是为不义。

权衡利弊,不孝这一桩罪名,也比做不仁不义之徒要好。

拿定主意,贺梅辛立时横身一步,甩手将拂尘送出,欲扫开萧若柠的剑锋。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骤然,从屋墙院落内跃出来一个黑影,速度快得几个弟子甚至没有注意到。

萧若柠只觉身边刮过一道杀气肆意的风,随即,太阳穴和咽喉两处命脉便被人扼住了。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