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坐在窗前,望着明月坐了不知多久。
想等天明,却发现怎么也等不到太阳于地平线上升起时的朝霞。
酸涩的泪水充斥着整个眼眶,眼前的景象也一点点变得模糊。
想哭,但要忍住,因为身处异乡,没人能懂自己的心情,世界上也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自己的眼泪只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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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坐了多久,宋寅之终于有了一点困意。
他爬上床,刚把被子拉上来——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宋先生,醒了么,我们头家娘有请。”
宋寅之眼还没等合上,听到头家娘这个词,就想到那位虽然笑眯眯但总觉得不像好人的女人,特别是想到昨天她故意下套等自己跳,不禁一阵胆寒,但还是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门,门口站着还是昨天那个过来传话的高冷小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寅之,道了句“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宋寅之颇有种赴往刑场的错觉。
他跟着小哥极不情愿地往头家娘那边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外面站了一排小丫头,明明昨天还只有一个来着。
那些小丫头长得也是奇形怪状,还有妖力或缺的,头顶的小角角都不会收,看到宋寅之,几乎是所有丫头一瞬间齐刷刷向他行注目礼。
“头家娘,习书带着宋先生来了!”一个小丫头对着房里兴奋地喊了声。
宋寅之有种错觉,这丫头喊的是“头家娘,习书带着猴子过来了!快来看啊!”
房门没有任何人碰,自己原力打开。
习书小哥和几个丫头留在外面,只有宋寅之一个人站在房中,看起来弱小孤独又无助。
少了道云母屏风,头家娘衣着华丽,就坐在上座,自顾喝着茶水。
宋寅之悄悄转头看了眼,但意外的,没有发现封祁的身影。
奇怪啊,敬茶的话,难道不应该两夫妻……不是,两人一起来敬么?
“伯母好……我不太懂你们这里的规矩,只说是敬茶,那我应该做点什么呢。”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宋寅之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头家娘抬起纤纤玉手整理了下盘发,红唇艳艳,微微张开:
“敬茶的事先不急,人还没来齐,再等等。”封母虽然在笑,但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人没来齐?是指的封祁么?
宋寅之也不敢动,就这么傻愣愣站在一边,等着封祁的到来。
封母喝着茶水,姿态优雅,不慌不忙,看起来从容不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宋寅之站的双腿都快麻木之时,外面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是封祁么?”宋寅之激动地看过去,甚至不自觉脱口而出。
封母以折扇遮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宋寅之的表情。
她发现,在说到封祁时,他的眼里好似有星星,充满了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