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之序这一番话自是真心的关切, 只是话落之后却被沈墨闫轻扫了一眼,梅之序心头一阵莫名慌张,正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白修岐开口为他解了惑:“不曾受伤,只是修为进阶再压不住,故而需要寻一处地方好生调息一番。”
白修岐说这番话时,周身紊乱气息有些压制不住漏了几丝,随后强大的灵力威压便冲得梅之序懵了神,待得他回神之时,眼前早便没了白修岐与沈墨闫的踪迹。
诡牙子择了一处地界将姬玉露安置了,而后便坐在了一旁看守,梅之序回过神来,忙不迭凑了上去,问道:“诡牙子魔尊,方才冽颜魔尊与仙首言下之意,可是仙首的修为要完全恢复了?”
初时他与其他人一般,重见白修岐之时并不曾察觉白修岐的修为有何异常,毕竟如白修岐与沈墨闫这般修为,在修真界已是天堑一般的存在,如梅之序这般的化神期自是看不出的。更何况,当日在场的大多仙尊魔尊亦是不曾看出白修岐的修为有异。
然而在进入此地之后,见过沈墨闫白修岐与姬玉露斗法,梅之序却也是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加之姬玉露之前言语之中多番提及,故而梅之序方才确定仙首的修为定然是出了问题。他如今既已弃暗投明,自是对仙首的修为颇为关怀,只想着仙首的修为莫要出差池才好。
诡牙子毕竟是渡劫大能,白修岐的修为有损他在对方施法之后便已看得分明,此时见梅之序问了,便颔首应了:“仙首身周灵力不稳,境界浮动,此次调息之后定然能够恢复巅峰之境。”
梅之序欣喜颔首:“如此可是最好不过!”
这边话落,梅之序又侧首看了姬玉露一眼,他如今已是知晓,这甚么仙子,自一开始便不安好心,她目标何止她自己所言那般,只是想要抽取一点修士的气运,与人无害,与己有益。她分明是要夺了整个玄宇修真界的气运为己所用,将整个玄宇修真界作为她重回仙界的踏脚石。
且她心中只有重回仙界这一个目的,其他的诸人诸事皆不曾真正放在心上。自家师尊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更遑论其他人。他当时亦是脑子溢了水,竟被诱着行了那么多恶事!
这一边诡牙子与梅之序正说着话,那一头白修岐与沈墨闫却是入了一间屋舍。白修岐的修为壁垒之前一早便已松动,只不过因着姬玉露之事被他生生压制,好在他如今仅是晋升小阶层,故而能够强行压制。
只是,这晋升自是愈早愈好的,白修岐本意是想待得此间事了之后再行晋升,然沈墨闫却是不允的,也便是这人如今重修一回,故而胆大妄为得很,若是换了旁人,如何敢这般压制,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灵力爆体而亡的!
许是因着想到了此,沈墨闫一路行来面色渐趋冷肃,待得总算寻到一处合适的屋舍,便反手扣了白修岐的手臂,将人往房内一拖,扬手设下禁制并一方聚灵阵,而后抬手指着聚灵阵阵中之位,对白修岐道:“去吧。”
白修岐如何看不出他这是气着了,只他正要开口,沈墨闫却已行至一旁坐下,顺势抬眼看了看他,道:“有话之后再言。”却是摆明了在他晋升之前不想多说半句之态。
白修岐无法,体内灵力又是横冲直撞再难压制,当下亦不再多言,几步行至聚灵阵中盘膝坐下。他方一坐定,沈墨闫手中早已备好的极品灵石便飞将而出,精准地卡入聚灵阵的中心,随后,汹涌庞大的精粹灵力铺盖而来,白修岐缓缓闭眼,终于开始梳理体内灵力。
沈墨闫已不是第一次为白修岐护·法,以往他还曾想过,若是白修岐第一次晋升化神之时,有他在一旁护·法,这人兴许便不会落个失败的结果,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这人的师尊、自家的先祖,可是那时修真界的第一强者。
如今他倒是如愿为这人护·法护了个够,却是对这般能够亲身守着人的感觉莫名有些上瘾,便是往后继续这般护着,也无不可的。这般想法冒出头时,沈墨闫心中不由好笑,他难得不在一旁打坐调息,反倒是单手撑了下颚,目光上上下下将白修岐看了个遍,心想着也不知这人究竟何处来的这般大的魅力,竟能令自己这般,唔——死心塌地?
这词于自己而言实在有些奇特,沈墨闫不由失笑,倒是渐渐静了心不再胡乱想了。之前与那姬玉露相斗之时,为了先一步寻出阵眼,他费了许多精力,那毕竟是上古阵法,哪里是那般好破的,见此时白修岐的状态颇为稳定,沈墨闫便准备趁机调息一番。
只是,他方要闭眼,却觉白修岐那一方突地有了些变化,抬眼看去便见原本闭目修炼的人不知何时睁了眼,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沈墨闫心头微沉,手腕一转指间便掐了法诀。然,白修岐却在与他对视一眼之后又重新闭上了双目。沈墨闫不敢轻易放松,又定定看了白修岐半晌,见他确是不再有何古怪之处,身周灵力已是渐趋稳定,方才心中稍定,松了手上法诀。
然,下一瞬,他便心头一动,猛地抬首往前看去,却是再次撞入那双熟悉的瞳眸之中。沈墨闫眉头微蹙,看着白修岐轻声问道:“怎么?”
白修岐不曾答,只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沈墨闫却是不再等,这般古怪行径,他便是当作这人入了魔亦无不可的!他手上掐诀,抬手便要往白修岐身上施术,却是突地眼前一暗,蓦地被人擒住了手腕!
这是,修为恢复了?
一手被擒,沈墨闫即刻便用另一手反击想要将白修岐擒住,不想面前之人却是耍起了无赖,先一步自动自发地将手递进了沈墨闫手中,而后顺势倾身压将上来。
他二人寻的这处房屋空得很,沈墨闫便如以往一般自储物镯中搬了一张软榻坐了,此时白修岐这般一压,便十分理所当然地将人压在了软榻之上。
沈墨闫反应极快地松了白修岐的手,转而扣住了白修岐肩头。他原意是想将人推开,然转念想到自己是要将人擒下的,于是手上动作便顿了顿,仅仅是这般一顿,白修岐却已是欺身压了下来。
太近了!
沈墨闫正想着,突觉腿上相贴之处有些异样,他微微一怔,在明白过来那是何物之后,不由浑身一僵。他抬眼对上了白修岐的双目,面前之人的双目中眸光清明,哪里有入魔之兆?
沈墨闫不由着恼,忍不住便瞪了人,愤然道:“你——”
只他话未出口,白修岐已是勾了唇,低首在他唇边落了吻,将他未完话语尽皆压了回去,随后开了口:“可是吓着墨儿了?”
沈墨闫实在懒得与这人多言,闻言只睨了他一眼,不曾应他。
白修岐便又倾身在他眼角亲了亲,温声哄道:“墨儿莫气,并非我有意为之,只之前压制了太久,一旦解除压制,体内灵力便有些控制不住,修为冲得过于猛了一些,故而方醒来之时,我这脑中确是一片茫然。”
他这般说,沈墨闫倒是有些信的,然他面上却未有变化,只睨着白修岐道:“恩?那你现今不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