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无人,沈墨闫与白修岐便也未做遮掩,直接顶着本来样貌便直往赤霞镇中去了,不想方一踏入赤霞镇,便与一溜儿老熟人见了个正着。
沈墨闫:“……”正在考虑是把白修岐挡上一挡效果好些,还是直接将这些人灭了口去更快。
赤霞镇并不多大,不过因着此时并非仙魔大会之际,路上不曾摆了摊位,故而便在镇中空出了一大块空地来。而此时,这块空地中或坐或站着的,皆是仙魔大会赤霞山顶的常客,几位仙尊和魔尊们。
十大仙尊除白修岐之外来了四位,观仙门的观海仙尊,彩乐谷的红绫仙尊,灵岚山的灵鸢仙尊,以及散修四海仙尊。
八大魔尊除却沈墨闫之外,前来的是魔古道的千阵魔尊,千枕宫的魔媚魔尊,以及散修千机魔尊。
“冽颜魔尊来得晚了,可让我们在这荒镇上好等!”方瞥见沈墨闫的袍角,魔媚魔尊莫媚儿便几步上前迎了过去,她算是这些仙尊魔尊中与沈墨闫较为熟稔的一位,故而话语中便也随意一些。
他们几位魔尊仙尊会来这赤霞镇,皆是因着收到了墨颜宫的邀贴,说是有事相商。冽颜魔尊少有邀人的时候,加之以往众仙尊魔尊虽与他不相熟,却也每一届仙魔大会皆收了人礼物,正所谓拿人的手短,今次难得受邀,竟是尽皆来了。
在场皆是渡劫大能,自然觉出了来的人不止一位,却也不曾多想,只道是还有另一人到得晚了恰好与冽颜魔尊遇上。再看看在场的几位仙尊,可不就少了沧海现,便猜想来的这一位必是步夏山与云海生中的其中一位了。
且说莫媚儿先行了几步迎沈墨闫去了,她唇角惯常挂着娇娇媚媚的笑,瞧见沈墨闫的身影近了些,正要再娇怨上几句自己等得辛苦,却是在看清沈墨闫身旁一道行来之人时僵了笑,瞪眼张口愣神,攸忽间便没了半分娇媚样。
沈墨闫睨了她一眼,觉得她这副模样颇有些伤眼,便颇为嫌弃地移了眼,转而看向赤霞镇中,问道:“人可是都到了?”
莫媚儿被他一问总算是回了神,却不曾答,反而颤着声拦了他:“你你你你……这是甚么趣味?”
沈墨闫被拦得莫名,略有不耐道:“本尊问你其他人可是都到了。”
莫媚儿却不理他,只顾着抬手指他身旁之人:“沈墨闫你莫不是疯了,你便是有多喜欢这张脸,也不该这般……竟是让人化成这副样貌!”
沈墨闫闻言轻佻了下眉,周身气势瞬间便冷了下来:“你叫本尊什么?”
莫媚儿身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激动,竟是连名带姓喊了冽颜魔尊的名!疯的不是沈墨闫,是她!
莫媚儿正僵立着忏悔,却见一人行至她面前站定,温声道:“许久未见,魔媚魔尊仍是这般充满生气。”
这样貌,这身形,这气质,这言谈举止,这语调嗓音,竟是每一分皆与仙首白修岐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若说样貌身形易化,那气质言谈却是极难的,尤其是如仙首这般的,她莫媚儿活了这好几千年,却也不曾再见着一位去。
她当下脑子仍是有些晕,却已是下意识回了个娇娇柔柔的礼,娇声道:“仙首谬赞了。”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仙首啊!这绝对是仙首白修岐啊!这要是假的她头砍下来给里头众仙尊魔尊们当椅子坐啊!
莫媚儿既顾着回礼,自顾不上拦路,沈墨闫眼尾扫过白修岐,脚下已是先一步向着镇中行去了。白修岐目光落在他背影之上,自是即刻迈开步子跟上,倒也不忘带上莫媚儿:“魔媚魔尊快些来吧,时间紧迫,有许多事要与大家说。”
莫媚儿闻言回过神来,急忙随在了二人身后。莫媚儿再如何也是修行了数千年的渡劫大能,心智心境自非常人,短短的震惊过后已是嗅出了些端倪。仙魔大会中被宣布飞升失败魂飞魄散的仙首,一惯与仙首不合却突然同仙首一道前来的冽颜魔尊,突如其来的邀约……桩桩件件皆是表明,这修真界定是出了大事,而他们几个便是仙首与魔界至尊钦点的,够资格一同办大事的人!
想到此,莫媚儿身板亦随之挺直了些,觉得自己,真真是与有荣焉!
几位仙尊魔尊见人迟迟不来,正觉得古怪准备往前探查之际,却见镇口行进了三道身影。行在首位的那位白袍墨发,隔着距离便感到了冰雪冷冽之意,不是冽颜魔尊沈墨闫是谁!
而在其身后的那位,一声浅色蓝袍,腰佩一把莹白仙剑,分明是一位剑修。只不过,这位却难得没有剑修身上的尖锐剑意,反倒是气质温润,犹如饱读诗书的温和贤者。
这般的剑修,纵观这修真界中,除却那一位,还再不曾有其他人了。众位仙尊魔尊面面相觑,皆在其他人面上看到了震惊之意。
这震惊一直维持到了沈墨闫三人行至面前,故而,在沈墨闫与白修岐站定之后,场中一度安静得彻底。沈墨闫冷冷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白修岐身上,示意他开口。
白修岐微一拱手,扬声道:“诸位道友,许久未见了。”
仙尊魔尊们:“……”
魔尊仙尊面面相觑,突然一人指着站在二人身后的莫媚儿,问道:“魔媚魔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媚儿:“……我也不过是因着接人,较你们早知道了一步,你问我何用?”这些人有趣得很,自己不敢问那两位,便来问她这个弱女子,她身为弱女子只负责美美美,哪里知晓这许多事!
想了想,她又指了指白修岐,道:“仙首在这儿站着呢,你们且问仙首啊!”
众人等得便是这句话,莫媚儿话语方落,七八道视线便齐齐看向了白修岐与沈墨闫,其中意思再明确不过,满满皆是“你们俩快些解释”的求知若渴。
沈墨闫向来不是多言之人,然白修岐之事还是需要他来说,如若不然,在场的这些人便是面上再深信,内里却保不齐有几分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