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闫不理他,只往后微仰避开了些,兀自道:“空口无凭,你且拿出证据来。”
白修岐定定看他,突然勾着唇角咧了个大大的笑。沈墨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微蹙了眉,冷下声道:“再这般笑得像个傻子,我便将你冻上。”
然而接到威胁的人半分收敛也无,这人甚至越发得寸进尺,一手扣着沈墨闫手腕,一手往前撑在他身侧,倾身贴至他耳边,嗓音压得又低又缓:“证据便是那补天镜了,然补天镜如今与我神魂一体,非重回渡劫不可见。不过,你若真要见上一见,倒也并非全无办法……”
因着他的这一个动作,两人贴得极近,攸然便带上了些暧昧与旖旎。白修岐自然是故意的,沈墨闫却是注意力全全放在了补天镜之上,一时不曾察觉到。
白修岐的目光落在沈墨闫的耳垂上,这是方才他碰过的那一边,之前被头发挡了未曾发觉,如今却是能够十分明显的看出泛着微红。他目光微微一沉,越发往沈墨闫耳边凑了凑:“只需与我神魂相通,便能看见了。”
沈墨闫微微一愣,下一瞬,某位再次忘了自己只有金丹期的仙首大人,被冻成了冰雕踹下了床。
修真界中,一位修士若要与另一位修士神魂相通,最行之有效且唯一的方法只有——双修!
……
沈墨闫睡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方才悠悠转醒。睁眼便见某位冰雕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床边的地上,只不过身上的冰早已不见了踪影。
沈墨闫觉得自己面前这位不是那个修真界闻名的仙首,乃是一个泼皮无赖!他坐起身,颇为无奈道:“作甚一直坐在此处?”
白修岐勾了唇角笑道:“此乃师尊对弟子的责罚,师尊不曾让弟子起来,弟子怎敢擅自起身。”
沈墨闫冷笑:“你可知晓自己这般像什么?”
白修岐虚心求教:“师尊请讲。”
沈墨闫冷冷的,一字一句道:“市井无赖、泼皮、地痞、流氓!”
白修岐闻言却是全然不以为意,他从地上起身,站至沈墨闫面前。见对方自然而然地微抬首看他,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他的目光在那颈间喉骨上轻扫而过,突地抬手在沈墨闫唇上轻点了一下,沉声低笑着道:“师尊谬赞了。”
沈墨闫却是真正地愣了住。
之前不曾将身份说破之时,这人虽时有逾距之举,然大致上仍恪守着为人弟子的本分。说破身份之后,本该按着两人以往的相处方式才是,却不想这人竟像是开了禁制一般,言行举止毫无顾忌,简直……简直放浪形骸!
沈墨闫抬手,正要如之前一般干脆将这人冻上,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想房门却在这时被敲响。这房间内外沈墨闫皆布下了阵法,心念一动便知晓门口站着的是何人。
这弟子都找上门来了,他倒是不好将人冻上,只得微抿了唇,泄愤一般抬脚在某位无赖的腿脖子上踢了一脚,起身出了内间。
沈墨闫在桌前坐下,心念稍动房门便自动敞开。正是白修岐的几位弟子站在门后,见到沈墨闫,几人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尊者。”
沈墨闫心道:这才是做人弟子该有的样子,哪里像某人,简直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他抬手示意吕一白几人进来说话,吕一白忙带着师弟师妹们进门,又随手关上了房门。沈墨闫见四人中间护着一位着青衣的小姑娘,模样瞧着不过十四五岁,想来便是化作人形的花叶儿了。
他朝着花叶儿招了招手,小姑娘便乐颠颠地凑了上来,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尊者。”
沈墨闫道:“修为恢复了?”
花叶儿点头:“嗯,恢复了七八成了,待我完全炼化元婴果后,指不定还能升上一些!”
沈墨闫颔首:“原本要给他用的,他既给了你便算了,不过,本尊和他可都没有第二颗元婴果了。”这话却是让她往后行事多谨慎,不可再如今次一般妄为。
花叶儿自是知晓自己行事鲁莽了,闻言忙不迭点头,又看向白修岐,担忧道:“如今没了元婴果,与师尊无碍么?”
白修岐抬手轻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笑道:“为师如今可是魔界至尊的弟子,一颗元婴果罢了,没了便没了,自有师尊护着我。”
原本已是忘了两人如今关系的众弟子们:“……”
所以,他们其实还是应该喊一声“师-祖”的,对么?
第20章
师祖自然是没认成的,几位弟子是来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