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罩,“我叫灰尾。”
华阴遍地的飞沙扬起化为了长安巫鼓上落下的砂石。
丝竹声断,带着木头面具的黄帝执剑而舞,脚踩着鼓上尘沙。
他向着蚩尤落下了手中的剑。
帝斩蚩尤于于中冀,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乱。
可他面前的蚩尤仍旧执剑而舞,像是进行一场盛大的天乩。
“你该死了。”黄帝压着声有些恼怒地对蚩尤说。
蚩尤停止了舞蹈,他赤足踩在巫鼓的尘沙上沿着巫鼓上暗红色的花纹行走,他转身看着黄帝,“谁该死?”
“你!”黄帝说。
“该死的是你。”蚩尤突然向着黄帝抬起了剑。
他摘下脸上狰狞的木面具。
面具下面容清丽的少年眼底绘着猩红战纹。
巫鼓上的尘沙落下。
年轻的蚩尤剑指轩辕!
步天宫内已经数年未曾运转过的星盘开始缓缓移动,而旁边的鎏金转轮竟旁空无一人。
那本该由数十名星算官才能启动的星盘如今在广寿子身后自行轮转!
随着星盘的转动,转轮上的黄金算筹纷纷落下,噼里啪啦地作响。
金漆烧点而成的百万星辰在青石墨泼成的天幕中按天地四时缜密地运转着。
广寿子身上的麻衣无风自动。
“这局,我先。”
他看着面前的骰子说。
皇轩烬将木面具扔在地上后,单手将身上的用草编成的宽大祭衣扯开,他背上背着九把剑。
他今天便要用这九把剑杀上凌霄。
他拿着手中的木剑看着黄帝缓缓歪头,黄帝跌坐在巫鼓上,然后手脚并用地向后逃去。
刚刚还声震四野的祭乐停了下来,像是整个都广之野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红色的绫带漫过天际。
他从背后抽出第一把剑——玄哓。
沈安拿着手中的塵尾惊惶跑入明堂,“护驾!”
长庚帝坐在明堂里抬了抬头,“不必。”
“圣上!”沈安跪在长庚帝脚边想要劝长庚帝离开这里。
“巨门将军已率天枪军去往华阴,召天培军、玄戈军来此。”长庚帝在暗处说。
来了啊,终究是来了。
他还以为那个少年会步步为营,靠着阴谋阳谋走上来,可那个少年居然直接便杀上了这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