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诺过我,会给予我‘神性的生命’的。”他眯着雾灰色的眼睛。
“好,既然所有的戏中人都已就位,那自然该拉开这猩红帷幕。”她轻挑烟枪,地上零落的黑羽瞬间化为了纷飞的鸦。
“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死心吗?留着这么多的鸦灵在这里,装成落羽满地,随时准备着反扑吗?”
她轻挥烟枪,一瞬间无数的丝线穿过那些黑鸦,将所有的黑鸦禁锢在了空中。
群鸦止歇在半空中,像是时间停滞住了一样。
“你曾将你的一小块灵魂埋在这里,对吗?”黑寡妇说:“多亏了你刚才改写了这里的领域,让我找到了你的那一小块的灵魂。”
黑色的狼灵咆哮着,却最终只能消散成黑色的烟雾,黑寡妇向着维希佩尔缓缓走了过去。
“因为时间永远流动如河水,所以所有的一切都终将过去。我们知晓我们终将向前。可当河水停滞,时间不再流动,你还能走出你的过去吗?”她的目光哀伤。
那些黑线刺破了所有黑鸦的心脏。
鲜血滴落。
维希佩尔的眼逐渐变为了灰色,他的头颅缓缓下垂,身体却被藤蔓禁锢着。
当时间不再流淌,过去便化为了牢笼。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
他带着他的少年奔逃在阿斯加德的雨中。他曾一次次地梦到这个雨夜。在他的梦里这场雨不会有尽头,他和他的少年只能永远狼狈奔跑在夜雨中。
但他还是执着地向前走着,死死握着少年的手。
他像是一个已经知道了下一个篇章就是悲剧的人停留在翻页的最后一行,将那些字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要去哪?”少年问他。
“离开阿斯加德。”去哪里都好,没有方向。
或者说,他们的方向就是逃离。
夜雨幻化成无数玻璃般的面具,那些或哭或笑的面具像是在嘲弄着他。
——你知道后面有什么的对吗?
——古兽是最下等的族类,这是你说的,不是吗?
——那孩子是最狰狞的怪物啊!
——你已经答应布利带这个孩子去往神庙的祭台了,不是吗?
可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执着地握着少年地手,向前走着。
那些可笑的面具再次化为雨幕,顺着阿斯加德的台阶流淌而下。
地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个剔透如水晶般的人脸,他们奔逃在那些人面与水之间。
——你所言说的公义呢?
——你就这么为了那个孩子,抛弃你信奉的一切吗?
夜雨中他看见了樱色长发的巫女古尔薇格,女孩坐在桥栏上,看着手中流转的光球。
他知道那个来自伐纳的巫女。
“你们要去哪?”女孩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