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了一张歪斜的长桌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些官道上的记号最终指向的都是这里——地下的心脏。”
“所以说在十五年前,这里应该有一场盛宴的。”
“那又如何,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逃命。”鲨尾拿过了皇轩烬手中的酒碗。
“但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数之不尽的古兽。”皇轩烬抬头看着鲨尾说。
他低头看着酒杯上绘着的拙劣花纹,“金枝。”
“你知道金枝的意思吗?”皇轩烬撩起眼看着鲨尾。“什么?”
“一场新生意味着另一场死亡。”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矿道伸出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阿奎那从矿道中走出,“居然没有死在兽群中吗?”
“没关系,这里如你所说——有着数之不尽的古兽。”阿奎那猛然向上挥手,五扇一直被封闭着的大门瞬间打开。
他像是古老传说中的巫者,掌控着所有的咒语控制着山林石川。
皇轩烬从腰侧抽出剑,凶猛的异兽咆哮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后面有一个升降台,我们去后面。”鲨尾握着他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钢管说。
长剑斩下了古兽的头颅,鲜血溅落在皇轩烬的手上。
鲨尾扯着锁链将升降台降了下来,维希佩尔将护着皇轩烬和小茉莉上了升降台。
皇轩烬捂着肩口的伤,抬头看着升降台的上面,“没用的,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那些古兽都是杀不干净的。”
他低头看着身披黑色长袍内着白色教衣的阿奎那,“只有杀了他。”
他猛然踩上升降台的栏杆,一跃而下。
阿奎那抬头看着少年,在他灰色的瞳孔中少年的身影宛如坠落的蝶。
“逆转。”
他突然说。
于是巨大的蓄水井上的沉重金属板瞬间断裂。
维希佩尔的心脏像是猛然停止了跳动。
所有游荡在这偌大的地下迷宫的黑鸦都化为了黑色的烟雾。
阿奎那看着跌入深井的少年。
他一直觉得像皇轩烬那样的人应该是干净的,是尊贵如九天明月的。
那个少年应该身着锦衣,登上九重的明堂。
可那个少年却把自己扔进了泥淖中,自作轻贱,自甘堕落。
既然连皇轩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不如让他帮他死掉好了。
黑色的帽兜下,阿奎那的嘴角带着一抹笑。
何为神?
神便该是这样。不偏颇,不私爱。
所有杂生的荒草都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