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想着离开呢,他合该被囚禁在这里。
除了他还有谁会对他这么好呢。
那个时候他以为那座囚牢只困住了他的少年一个人,可后来他才明白,那座囚牢困住了两个人。
虚空中破碎的面具化为粉末,维希佩尔低头看着自己沾染上红色的指尖。
耳边响起一阵枪声,一瞬间所有的面具和虚无都散去。
皇轩烬一边开枪一边拉着他的衣领,“你他妈的是找死吗?”
“这里很危险。”维希佩尔对身边的少年说。那些有关于曾经诸神和古兽的事情他并不想对少年说的太过详细,于是他只能用一句很危险来概括一切。
对面的枪弹用的差不多了,纷纷放下了枪,然后从灰色的水泥地上捡起了沉重的铜管。
铜管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工厂中。
皇轩烬也放下了枪,缓缓抽出身侧的古剑,横剑在眉眼之前。
他的眉眼凌厉,像是能割伤人的桃花瓣。
他已经很久没有握住过这把剑了。
长久的时间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西陆的燧发枪,甚至有些忘记了曾经的剑招。
他想起曾经他拿起这把剑的时候,伊莎贝尔问他,“你要拿起这把剑去斩杀你所厌恶的一切吗?”
那时他想,“或许我会用这把剑来斩杀我自己也说不定。”
而他如今手中再次握着他的剑。也不知是谁下了号令一样,对面的那些男人猛然向这里冲了过来,像是野兽追逐着羚羊。
皇轩烬直接反手握剑,在沉重的铜管将要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顺着铜管擦剑而上直取对方的咽喉。
纵是已经这么久没有碰过他的剑了,他还是记得该如何杀一个人。
长剑反手向下刺入另一个人的手腕,少年挑起腰间的剑鞘,将剑鞘向身后一个人的肘弯砍去,却被对方猛然握着了剑鞘。
“看不出来,烬少爷居然也是练过一些的。”那个身上纹着半面文身的男人说。
皇轩烬挑了一下嘴角,看不出来是觉得讽刺还是怎么,直接踹向对方的膝盖,然后借着寸劲从男人手中抽出剑鞘。
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直接抬腿扫像对方的脖颈,对方下意识后缩了脖颈,他却直接收了扫过去的腿劲,向下狠狠砸去,然后反身踩向对方的胸口。
“下次再打。”
皇轩烬笑了笑,收剑入鞘,趁着对方伤的伤,拉着维希佩尔就跑,他直接仗着腿长踩上了堆叠的铁桶,从堆叠的铁桶后抄起躲在里面的小茉莉,把他们两个塞进了旁边停着的一辆也不知道停在这里多久的蒸汽货车,然后紧跟着上了车,想也没想就直接踩下了油门,猛打着方向盘。
转了几下方向盘以后,他眨了眨眼,回头对维希佩尔说:“哥啊,这个……方向盘好像失灵了。”
沉重的蒸汽货车向着仓库直直冲去,皇轩烬咬着牙紧踩刹车。然而货车却直直冲向了仓库。
铁桶从车厢中滚落而出,皇轩烬刚从巨大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货车周围高举着线膛枪的食骨者。
他有些无奈地向后在了皮革早已破裂的座椅上,“看来只能打一架了。”
他从身侧抽出刚入鞘的剑,打开车门从车上踩了下去。
维希佩尔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对小茉莉说:“好好待在车上。”
维希佩尔强迫着自己睁开眼,因为每一次闭上眼他都会看见那些虚空中的假面。
银色的脉络在□□上流动,像是缠绕着乌特加德心脏的血管。
两个人分立在车头陷入墙内的货车边,一个握枪,一个握剑,而女孩有些茫然地等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