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轩烬站在灯火破碎,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的中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中厅死去的众人,“你们不能等我抓到人再死吗?”
维希佩尔走下了楼梯,“先走吧。”
“那是什么。”皇轩烬突然说。维希佩尔看向他看着的方向。
燃烧的伯爵府邸中,两只人偶样子可笑地爬上了戏台。
那是西陆街头巷尾普通的牵线木偶,但如今这两个木偶在没有任何牵线的情况下动了起来。
样子滑稽可笑但却莫名诡异。
“我的哥哥,你是来杀死我的吗?”其中一个黑发的人偶说。
“是的,你是我亲手养大的怪物,我必须亲自杀死你。”另一个手执长|枪的人偶说。
“我是怪物,你们又是什么呢?你所追求的公义又是什么呢?”黑发的人偶低着头喃喃道,“我的哥哥,我敬仰你。你曾是我唯一的光,你曾是我唯一的追求。为了实现你说的公义,我愿献出一切。为了看到你戴上冠冕,我愿誓死奋战。为了你说的世间都归于秩序,我愿化为古兽去杀死一切你口中不义的。”
“可原来,乌特加德……乌特加德……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谎言,都是利用,是你背弃了我。”
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大幕缓缓落下。
“我当归来!”他嘶吼着喊道。
维希佩尔咬着牙,蓝色的眼中倒映着燃烧着的无尽火焰,一瞬间火焰烧上了已经落幕的舞台,他像是想要毁灭一切一样。
“你动怒了吗?”燃烧的大幕被掀开一个缝隙,刚才死去的人偶探出头来,身上还插着长|枪,他像是觉得好玩一样晃着头。
“这出戏剧你还满意吗?”人偶问。
“牵线木偶不过是小孩子看的东西。”维希佩尔说。
“不,我说的是所有的这一切。”身插长|枪的人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像是最伟大的指挥家一样摊开手。
这出恢弘的交响乐已到了定音的时候。
他口中的戏剧是所有的一切,是燃烧的老贵族区,是数百死于火中的人,是三十年挣扎于废墟中不得往生的灵魂。
“我知道,你一定还意犹未尽,对吗?”人偶说。
“没关系,另一出伟大的剧作,也已到了要落幕的时候,你们已错过了开场,但是没关系,最后的落幕,可不要错过了。就在七日之后哦。”人偶递上了一张邀请函。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坍塌,维希佩尔立刻拉住身旁的皇轩烬,抱着他从坍塌的废墟中离开。
他的魂域崩解了。
火中数百人的哀鸣声纷杂在一起。
悬在空中的玫瑰花瓣突然落下。
维希佩尔和皇轩烬睁开眼。
红色的花瓣覆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有人侵入了我的魂域。”维希佩尔说。
下一刻,废墟中那些破碎的灵魂突然开始变得狂暴,像是安静沉睡的狼群被惊醒。
皇轩烬看不见那些灵魂,却也能感受到风中那些灵魂痛苦的哀鸣和挣扎。
那些灵魂像是饿狼看到新鲜的肉一样盯着废墟中的少年,他们的灵魂是不全的,他们缺渴望着补全自己的灵魂。
就行破碎的镜子补上了缺掉的一块。
——抢过来,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