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璎珞看向她五哥。
龙承琀仍旧坐在座位上傻兮兮地笑着,身旁摆着一盘赏钱,看到喜欢的就胡乱抓起一把扔向台上。
他最爱影戏和杂耍,往往是一声亮腔就开始往台上撒钱。
也亏得他是个傻得,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权富贵家,不明白自己被冷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杂耍的艺人退了下去,龙承琀看着那些艺人退下就有些发脾气一样坐在座位上,旁边的太监好声劝着。
龙璎珞低着头也没心思看下一段的祭舞。
她身后站着一排头戴狰狞青铜面具的虎贲军,威严如同林立的编钟。
女孩一身轻衣跪于瑱席之上。
白衣长袖的伶人带着浆白的面具,状若痴迷。
浮世迷离,混沌而生。
抬腿倾身,那些伶人像是手脚缚着提绳,长袖落下堆委又再次倾落。
生于此世,颓唐过活,孤寂无人破。
龙承琀对这种东西是毫无兴致,早已趴在桌子上像是要睡着了。
龙璎珞也只是兴致缺缺地抬起眼看了两眼。
那些伶人突然如同木偶断线般折腰而垂,木然地摆着头。
龙璎珞皱着眉看着那些伶人缓缓抬起垂落的双臂,摘下浆白的面具。
面具后的伶人眼下皆绘着红色。
一尾红如同鲜血抹出。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伶人皆垂眼,手执浆白面具而舞。
坐忘而化蝶,其梦知是谁。
摘下了面具的众伶人如疯似癫,鼓盆而歌,衣袖倾摇。
眼尾的红色红的近乎触目惊心。
天地息我以死。
而我以死得生。
朝菌晦朔,蟪蛄春秋。
众人舞之,歌之。
龙璎珞突然从瑱席之上起身而立。
她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看着那些化蝶而舞的伶人。
然而她还未等走下瑱席就看到那些伶人再次戴上了浆白的面具。
南柯梦醒,化了蝶的庄生以凡人之身醒来。
再次步入这混沌无孔的人士。
于是带着面具的伶人再次如偃师的偶人般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