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是老大呢?没有他的话可能反倒会顺利一点吧。”腹切蛇把刻着刻度的齿轮缓缓旋转着, 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着那些机械齿轮咬合的声音判断究竟应该旋转到哪里,“但愿他在车上真的有为我们好好祈祷。”
红火蚁想了想也是, 皇轩烬那种人怎么可能认识维希佩尔殿下,要是他真认识维希佩尔殿下肯定赖在维希佩尔身边不走,不从维希佩尔身上扒层金子下来铁定不能作罢。
“当初老大要我跟他混的时候,我问他叫什么。”红火蚁傻兮兮地对腹切蛇说,“老大说他叫皇轩烬。还说以后要是犯了什么事可千万别报上他的名字,否则一半的人会打我。”
“那另一半呢?”腹切蛇一边研究着那精密的青铜机械锁一边问,这些锁被维护的很好,没有任何的锈迹和斑痕。
“另一半的人会打死我。”红火蚁耸了耸肩。“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我发现是真的。”
过来之前皇轩烬认真地告诉了腹切蛇该把机械齿轮旋转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触发警报。
他告诉腹切蛇的时候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把靴子的鞋带系好。腹切蛇有点怀疑皇轩烬告诉他的方法究竟会不会让他们三个葬身于此,不过到现在为止那些警报一个都没响是真的。
他们绕过重兵把守的地方,历经千辛万苦地爬到了皇轩烬让他们待的地方,他们先一人吃了一颗解药,然后把点燃的迷|药扔到隧道里。
隧道狭窄幽长,不多一会就听见缓缓驶来的轮胎碾过石板路的声音。
“红火蚁,你看这些人好像不像是亚瑟帝国或是伐纳的人啊,长相都很奇怪啊。”红火蚁看着那些守在车外的人说。
“管他们长什么样呢?偷到金器就得了呗。”腹切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看,他们晕了。”红火蚁指了指驾驶位那个已经昏睡过去的司机说。
司机已经昏迷过去了,然而车辆仍然在隧道中行驶着,眼看就要撞倒拐弯处,灰尾一声不作地从通风口翻了下去,轻盈地跳到了那辆运金车上面,然后利落地在车厢上爬行着。
司机可能是嫌车里太闷开了车窗,正好给了灰尾机会,他身材纤瘦,直接从车窗里钻了进去,然后迅速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
灰尾的身手灵巧的如同一只飞鸟,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声音,像是大雁掠过天空一般了无痕迹。
运金车缓缓停到了隧道中央,腹切蛇和红火蚁也从通风口跳了下来,他们两个吃了解药不算还都带上了防毒面具,生怕被弄晕在这里,他们要是晕在了这里皇轩烬恐怕真的会嫌他们太笨就直接扔在这里不管。
红火蚁端着一直背在身后的冲锋枪守在隧道一边,灰尾靠在隧道的墙壁上守着另一边。
腹切蛇从身后拿出来自己全套的看家工具,冰冷的黄铜机械工具从小到大按着严格的次序排好,皇轩烬一直怀疑腹切蛇有强迫症,他的工具摆放位置有着严格的要求,错一点都不行。
皇轩烬的工具向来都是堆在一起,需要用什么就从那一堆工具里随手翻,翻不着就去偷用腹切蛇的,导致腹切蛇后来用完工具就把工具十二道机械锁的锁起来。
他拿了一个听音锤轻轻敲了一下锁口,整个隧道安静的过分,连通气口上方凝结的水滴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有一种深邃而悠长的回音在整个隧道中回荡着。
腹切蛇认真听着那些齿轮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判断着那些齿轮咬合的方式和整个机械锁的原理。
腹切蛇本来是伐纳帝国皇家机械工程学院的高材生,结果因为对机械锁研究的太过痴狂半夜去撬了据说除了原工程师没有人能打开的博物馆藏品库的大锁,然后他就被勒令退学了。
实际上他还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动,对于他来说有吸引力的仅仅是那个机械锁而已。他对那些藏品一点都不感兴趣,在他眼中什么名人的画作都不如金子来的实在。
他成了皇轩烬手下也是巧合,当初他看到一个黑发的少年毫无形象地在迷津渡口的一艘船上睡着了,身边还放着一个箱子,那箱子里一看就有很多金子。
在迷津渡口这种地方也敢睡着,偷他是活该。
迷津渡口是伐纳和亚瑟的界河守誓河上的一处渡口,向来流窜着游民和盗匪。
那个人看上去年龄不大,睡着了更是有种少年气,看起来像是哪家的阔少爷带着一箱金子来着玩。他先是敲了敲锁,听出来那锁的原理简单得很,他随便弄弄就能弄开。还真是个笨蛋啊,阔少爷就不要来着玩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结果撬锁钳刚进去像往常一样扭转了几下就突然被锁死了,妈的,莫非另有玄机。
他又试着动了几下,不应该啊,听上去这个机械里面顶多有四个齿轮不可能是太复杂的机械锁。结果他越是弄撬锁钳被咬的越近,莫非……
就在他刚要把锁打开的时候,一只穿着马丁靴的脚突然踩在了箱子上,那个少年从上而下地看着他,半睁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睡着的时候少年感十足,但就这么低眼看着他的时候却带着几分沉郁和嚣张。
那个少年从下而上地打量了他半天,然后不耐烦地说,“试几下得了呗,还没完没了了啊。”说完他低下身去拔还插在锁口里的撬锁钳,拔到一半他突然挑着嘴角抬头看着腹切蛇,“是个学过的啊。”
他把钳子扔给了腹切蛇,笑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又有几分欠揍,“有没有打算跟我混?”
腹切蛇马上摇了摇头,妈的,这个少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啊,他怎么会觉得他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