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舟笑了笑:“我家的地方啊,差不过就是两片那个山头那么大。”

唐雅歌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等他看向舒暮云,秦漫舟就悠然补了一刀:“我师弟家我帮他说了,他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他爸他妈科学家。他爷爷奶奶搞教育的。他姥姥姥爷是搞研究,家里还有功勋章和奖杯呢,倒比一般有钱人家来的有脸面。”

舒暮云去捂他的嘴被秦漫舟跑开:“不过他家也说了不养他,我俩这专业毕业就是失业,所以以后如果我俩吃不上饭了去你手底下打工,记得面试时候网开一面哦亲——”

秦漫舟一边逗唐雅歌玩一边倒着跑,却一不留神撞到了什么人,只听哎呦一声,他马上站住,回身一看,是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件嫁衣,秦漫舟连忙道歉。那丫鬟摆了摆手:“不碍事,几位公子小姐可是要去见客人?”

走过来的舒暮云听见这话问道:“今天就有客人来访?”

丫鬟笑道:“可不嘛,从今天开始,到接下来的五天,都有小姐的故人来访。今天来的啊,是孟夫人,是我们曲家的亲戚。你看,这嫁衣就是孟夫人带来的。我这急着帮她试嫁衣呢。”

舒暮云弯腰拾起丫鬟被撞落在地的钗子:“那姑娘慢走。”

丫鬟脸一红,接过钗子垂首走了。

“所以一共要来六个人?”秦漫舟凝思道,“曲家女人早逝的传闻流传到现在,也有六世了。”

他们四人来到前厅,正瞧见一个老妇人正在和曲老爷说话,鹤发鸡皮,形容枯槁,年纪不小了,但是穿着一身红衣。

现代人穿红衣很是正常,但是在古代,这等正红一般是成亲时候才穿。老妇人看上去有个六七十岁了,这一身红衣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老妇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玩家们,呵呵笑了,她那嗓子像是漏风,沙哑而粗粝:“霜霖的心上人,就在这群人之中?”

曲老爷道:“还未确定。”

老妇人拄着拐棍,目光落在舒暮云身上:“后生,你过来,给老婆子我念念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舒暮云还没回答,便看见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红纸:“这就是当年我的婚书,要我说,霜霖的婚书就按照我这个改改算了。”

舒暮云眸光一沉,正要上前,手却被秦漫舟抓住了。

舒暮云回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径直走上前去。

老妇人又呵呵笑起来,展开那婚书,舒暮云仔细一看,却只见红纸,不见字。

他正奇怪,老妇人又将纸递过来,继续用那粗糙的嗓子折磨玩家们的耳朵:“想当年,那是三媒六聘,好不风光啊。我穿着凤冠霞帔,坐着花轿,穿过树林,来到了他家。他家气派啊,就和这一样,三进三出大宅院,满院子红灯笼,红烛喜帐,我站在高堂前,终于看见了他。”

老妇人的脸忽然狰狞,她的神情却是陶醉的:“多好啊,生是一处人,死后一处坟,生生世世在一起。霜霖这也是造化,你不要太哀伤了,死了之后在一起,才是真的长长久久。”

曲老爷抬袖拭泪。连连称是。

舒暮云垂着眸子:“老人家我看完了,写的确实好”

老妇人双目一亮:“那是自然。”

舒暮云余光看见秦漫舟上前一大步,便合上婚书,温柔笑道:“只是这婚书可是泄露天机了。”

老妇人笑道:“哦?你若是担心有诈,那就不念。”

舒暮云叹道:“老人家倒是通情达理。”

他看向老妇人:“老人家姓孟?是曲家故交?这婚书虽然写得好,但是重复使用到底不妥吧?”

老妇人脸上的皱纹遍布,她瞥了一眼舒暮云,摆了摆手:“后生啊,其实这句你念不念,我都不会对你做什么,时候未到呢。”

舒暮云将婚书送还:“多谢老人家指点。”

老妇人接过那婚书,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们不在乎这个,只是想让你们知晓下流程,免得到时候你们迎亲的时候少了礼数。”

说罢竟也没说些什么,摆摆手走了。

舒暮云见他离开,又看向曲老爷:“曲大人,敢问我们可有能换洗的衣裳?若是能,那换洗衣裳也是同我们身上的一样吗?”

曲老爷道:“自然是有,你们想要什么样子的衣裳就和下人说,只要不穿正红衣裳,你们怎么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