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缓缓坐到一旁。
“那个孩子身体不好,不过好在一起的还有个叫唐二的男人,似乎是他表叔,一直在照顾他,虽然那男人看着挺凶的,但是对他还真不错,只不过,后来他们家里出了事,那两人便走了,急匆匆地,好些东西都没带走呢。”
“那他们就再也没回来过?”陆剑离继续追问。
王婆婆挑了挑烛芯,摇了摇头。
“他叔叔开了个铺子,走之前将铺子转给了姓刘的伙计,那伙计和他媳妇曾经被他救过,一直感念恩情,便替他们管着铺子想等他们回来,可后来听说那男人死在外面了,伙计和他媳妇心善,不放心小陌一个人在外面,就把铺子卖了去找他,结果最后传来信,说是小陌大病一场也死了,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说没就没,我当时还难过了好一阵。”
陆剑离听言沉默了,良久之后,他问道:“他们葬哪里了,我们既然来了,总该要去上两炷香。”
王婆婆又叹了口气。
“两个苦命的孩子,都死在外面,没埋在这。伙计两口子也没再回来,这里只剩下了一处老宅子了,有人说那宅子闹鬼,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所以便一直闲置着,也没人敢动。”
“哎,我们明日去看看吧,打扫祭拜一下,也算来看过故人了。那房子在哪?”陆剑离摇了摇头,脸上有些遗憾和叹惋。
“就在东街第二条巷子,最里面那家就是,院子里面有棵大梨树,还有一个秋千架。”
因为又想起了当年的伤心事,王婆婆心情有些沉闷,将两个人的房间安排好了之后便回房休息了,而秦弦和陆剑离两个人则陷入沉思之中。
“我总感觉哪里有些怪,苏陌若是病死,为何伙计一直没把尸体送回来?若带不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两个人也再也没有回来过?还有,房子闹鬼,这就更奇怪了,唐天辰当年住过的房子,怎么可能闹鬼?”
陆剑离皱着眉脱了自己的外衫丢在一旁,卷起袖子给秦弦拧了一块湿布擦了擦脸。
秦弦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接过布,在脸上擦了擦,还没等说什么手里的东西又被人抽走,紧接着腰上一松,被陆剑离解了腰带和外衫,直接叠好放在一旁,那动作不说轻车熟路,也绝对算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有问题,猜是猜不出来的,我们明日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秦弦抿了抿唇淡淡答道,感觉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有些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脸上冷冷淡淡的,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气。
“也是,我在这乱猜也没用,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去那宅子里仔细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陆剑离勾了勾唇,直接坐在了秦弦身边,两只手撑在床上,微微弯着腰探着身子凑在秦弦面前,歪着脸挑着眼看着他笑,仿佛一伸脖子就会亲上去一样。
“秦弦小哥哥,咱们一起睡觉呀?”
十几个字,陆剑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嗓音沙沙哑哑的,带着一点挑逗。
秦弦全身一震,喉咙动了动,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下,立刻引得陆剑离眼里闪过几道邪光。
其实倒不是他真的怕了陆剑离,只不过刚刚知道这人的身份,如今再面对他,却是有些无措,他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大流氓,若是不知道他就是小柯,那自己还能还手,如今知道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剑离火一样的热情了。
不能打,找了十年,打死了或者打坏了自己又要心疼,也不能冷着,这孩子在外面流离了这么久,到现在自己都不敢相认,若是伤了他的心,自己还是会难过。
秦弦头疼得厉害,纵然发生了那场浩劫,他也没觉得小柯有什么问题或者是什么麻烦,可此时此地,他真真切切地感到这孩子确实有点麻烦。
“睡啊,刚刚在大街上,不是你说你累了么?怎么还坐的梆硬?”
陆剑离撑着脸看着秦弦阴森森地笑,目光一下一下地剐着那内衫里面的皮肉,纵然秦弦看不见,也有了一种被什么鬼东西盯上了的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秦弦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坐在那一动不动,陆剑离看了半晌,笑得见牙不见眼,懒洋洋地放下了撑着腮帮子的手,猛地朝秦弦身上一扑,直接将人压倒在床上,一手掐着一个手腕,死死地扣着,让他一动不能动。
秦弦:怎么又是这样!
“你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秦弦低声斥道,手腕挣了挣,却发现被扣的很紧,根本挣不开。
陆剑离看着他脸上的那丝严厉突然无比怀念当初刚刚遇见这人时,秦弦虚弱无力,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哪像现在,若不把手扣紧了,这人又会用阵术把自己制住,没个一时半刻都解不开。
“啪叽。”
陆剑离心里郁结,直接低下头在秦弦脸上亲了一下,秦弦一怔,全身微僵,瞬间脸色一变,猛地挣开了他的手。
“睡觉!”清冷的声音带出了怒气,让陆剑离瞬间缩了缩脖子。
这人越来越凶了!一点都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