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一丝光,兰萨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视野里是模糊的狼人的脸。
“咋的,睡迷糊了?”狼爪子在他脸前挥来挥去,它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兰萨的异状。
兰萨勉强动了动唇,声音可谓细若蚊蝇:“血……”
狼人的脸庞凑近了,侧了侧头,把灵巧的耳朵贴在兰萨的嘴边:“啥玩意儿?没听清,再说一遍。”
兰萨恼恨狼人总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当下也没有力气去说教了,只是又合上了眼,不舒服的微微晃了晃头。
“说不了话?”狼人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拿他的手放在兰萨的额头上摸了摸。
兰萨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拍上了脑门儿,但是很轻。
狼人的手平时是很温热的,此刻附着在他额头上也不觉得凉,但和自己的温度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我的娘唉!”狼人传来一声巨大的叫吼,一下子就缩手跳了起来,又跪在棺材跟前,“你还会感冒发烧,多久了?”
兰萨无法回答,只是獠牙慢慢伸长了,但却无力扑向男人的脖子,更别说用力吸食了。
模糊中他感知到狼人热乎乎的脑袋,靠近了过来,按着他的獠牙就往那紧实的脖颈上按。
但只是刺破了皮肉,并没有受到那甘美血液的慰藉。
“血……”
兰萨的眼圈更加青黑了,面上泛着潮红,依然喃喃低声索求着能救他于水火的东西,这模样绝非普通的感冒发烧。
他感受到易霆的焦躁不安了,因为狼人在疯狂抓自己的头发,一搓狼毛直直的扑到他脸上。
“牙口怎么还不好使了呢?”狼人懊恼万分,把他平平一放,跑出房去做了什么。
兰萨心里躁郁的不得了,还伸手想拼命把他的照料者抓回来,却只摸到一片残影。
不行,怎么可以离开?好想……
易霆拿着一个小药箱回来了,非常暴力的把盖
子拆了下去,像是组织统一发放的,但从未被开封。
“你别急啊……”易霆跪坐在兰萨身边,疯狂扫着尾巴,在医药箱里翻找药品。
兰萨倒没什么急的,汹涌而来的难受把他一切想法都要淹没了。
这种感觉……曾经也有。
血族亲王在无限的生命中,不可能过得一帆风顺。
每几百或者一千岁,就会陷入这么一种难耐的境地。
而他沉眠了千年之久,却没逃过这一场小灾。
易霆抓了一枚红色的药片,扶着兰萨起身,按着他的下巴要喂。
看不清听不清,手脚无力心里发慌,兰萨的嗅觉却异常的灵敏起来,一嗅到那难闻的药味,极不配合的扭了扭头。
“不吃……”
终于有除了血还能说出来的两个字。
“你不吃怎么好啊!”易霆这次却乖乖听了兰萨的话,没有强制喂药,只把他揽在怀里了。
兰萨对这张某些地方很软乎的狼人垫子很满意,虽然他比狼人热了不少。
兰萨沉着头:“就这样……”
气息微弱极了,也不知狼人听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