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迟疑问:“他是你师父?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在白秋的感知中,那白发老人——或者说段弥安,浑身气血亏空,体内灵气稀薄,这点稀薄的灵气估计还是环境里灵气的滋润。
真要说起来,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世俗界老人,甚至身体比某些身强力壮的老人还要弱。
不过……世俗界老人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在这白发老人身旁,那个青衣侍者是元婴期修为,那个阴郁修士出窍期修为,这么看来,白发老头肯定不是普通人。
但他的身体和修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没感知错,那位……确实是我的师父,”岑砚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冰一样,“师父四十岁前就晋升元婴,相貌不会再变化,他停留在分神境界百余年,这天晏宗内,除了掌门,基本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岑砚这话与其说是在跟白秋说,倒不如是在和自己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岑砚就已经被天晏宗除名,宗门明确告知他一介凡人,禁止再入天晏宗,导致他三年来连师父的一点音信都没有。
此时,那三人已经走过他们面前。
那位阴郁修士声音也诡异得很,他低着声音,嗓子像砂纸摩擦出来一样刺耳:“……有些时候,还是要识趣点好,宗门没把你赶出去,那是宗门的仁慈,你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出来……流火剑在你手里已经没用了,难道你还想留给你那唯一的徒弟?你和你徒弟都废了,不如上缴宗门……到时候说不定大发善心,让你们见一面……”
第25章
不管青衣侍者和段弥安听到这话什么反应,一旁的岑砚首先炸了。
岑砚瞬间拔出腰侧挂着的剑,白秋瞬间拔……扯住岑砚的衣袖。
岑砚的剑是白秋赠与的,还应本人要求,非常困难地在茫茫宝物海中取出一把比较单纯没太多稀奇古怪能力的“普通”剑,剑名聚幽。
白秋捏着岑砚的袖子布料,认真道:“你打不过。”
不是“打不过”,而是加了个主语的“你打不过”,对于白秋而言,段弥安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因此他比岑砚要冷静的多。
岑砚修为金丹,而那阴郁修士已经到了分神,这两个境界之间的区别不是五行灵根或完美的经脉丹田可以弥补的,岑砚恢复修炼才一个月左右,饶是他再怎么天才,也打不过一位分神期修士。
白秋……他习惯了仙界的灵气浓度和仙界的风土人情,过去几百年都是在仙界打架,还没在人界彻底解放过自己的能力,到底打不打得过,自己也不清楚。
岑砚这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杀意过于浓烈,不远处的阴郁修士顿了顿,不留痕迹地四处打量一番。
好在白秋出品的隐匿身形法宝品质够高,才没被发现。
岑砚在白秋开口的时候已经尽量去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杀意和愤怒,拜幼年时寄人篱下生活所赐,他对情绪的控制还算可以:“抱歉,我有点失控。”
白秋理解人类丰富的情感,他望着段弥安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来自己上次来天晏宗时,段弥安跟自己说了那么多岑砚幼年的事情,看来这对师徒关系不错。
“你打算过一会去见段弥安吗?”白秋看着阴郁修士独自离开,而段弥安和青衣侍者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你离开的时候是金丹,再见面还是金丹,嗯……还行吧。”
岑砚满心沉甸甸的情绪被白秋一句话就给冲散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段弥安,闭眼缓缓呼出一缕气,便将目光移开了。
白秋虽然没有直说,但岑砚明白他话外之意。
自己还是太弱了。
天晏宗虽只是个普通的小宗门,但宗门内不乏化神期乃至更高的存在,自己若真的顶着个金丹的修为贸然跑去见段弥安,恐怕下一秒就要受到那些老怪物的追杀了。
谁不好奇一个修为被毁甚至中了剧毒的人,怎么在三年内不仅重塑经脉丹田,甚至还像坐火箭一样直接飞回了金丹期?
这不是手持异宝就是有奇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