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礼不知何时竟然站在那里!
姜袅想把衣襟扯回去却已经晚了,借着难得二人独处的机会,原本只打算给牧远歌看的那个刺字,却被步峣恰好撞上。
步峣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怎么一副光景!!
姜袅握着牧远歌的手,搭在略凌乱的衣襟处,衣襟半敞,露出雪白的玉颈香肩,锁骨下方的刻字若隐若现。
最先看见那半边字的是步峣,顺着步峣的视线,牧远歌往那一看,姜袅已经拽住了衣襟,满脸通红地看向来人的方向,又垂下了头——他居然还是知道羞耻的。
牧远歌脑子里冒出这么个念头,又想到步峣面上的神色,视线重新落到姜袅身上:“你捂什么?”
姜袅摇了摇头,只觉就牧远歌这个态度,就算他脱了衣袍,也不会有人误会他俩之间有什么。
“你、你们和好了?”步峣想到那个刻字的可能性,莫名觉得姜袅竟还很深情,没想到牧远歌,这就原谅了?还有没有点原则!?
而胥礼不问其他,很是平静地劈开了长锁,挑开牢门,然后朝牧远歌伸出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让我解释无中生有的东西。”牧远歌被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拍拍灰尘站了起来,忍不住嫌弃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步峣盛装出行,和地牢的阴暗氛围很是不符,他迅速找回自我,道:“我先去了月湖境,忙了件大喜事,这才过来找你,正巧听说你被抓了,居然还真被关在这里……”步峣看到姜袅就没个好脸色。
“大喜事?你这次见到的女子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成亲?”牧远歌问。
“去去去,”步峣道,“不是为我,为我我就不来了,是我徒弟的喜事。”看得出来他春风得意,“倒是你……你笑话我,难道你们!?”
“滚滚滚。”牧远歌道。
“你这可不是阶下囚该有的态度!”
“你这话跟关我进来的人说得一模一样,”牧远歌道,“我要出去还不简单,有胥礼我还用得着你。”
“早知道不先来救你了。”步峣道。
“废话少说,这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关押着不少人,其中好像还有正道弟子,提到月湖境……”牧远歌掏了掏耳朵,他也是因为窸窸窣窣的声音太多,这才没注意到胥礼近乎于无的脚步声。
又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经过这里,朝着胥礼躬身行礼,而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很不走心地道:“太上宗主,二长老,我先下去了。”
牧远歌看到他就心情复杂。
“你一个人去多危险,万一下面有邪魔歪道守着呢,”步峣道,“还是我陪你下去吧。”
阮枫眉头皱了一刹,只觉对方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为了占先机,怕他先下去了,救人的功劳落到他头上,会影响掌教的威望吧。
牧远歌啧啧道:“阮枫怕是又要扎心了。”
果然,步峣一下暗道来到下一层,立刻来了句:“应长生剑宗掌教之命,特来救诸位!!”
那些被困已久的正道中人喜不自胜,高呼有救了,各种多谢掌教,甚至连阮枫叫什么名字都没问,短兵相接的声音从底层传来。
牧远歌望向姜袅:“你是想先出去,还是也下去救个人?”
“我跟着你,”姜袅道,“你要去救人吗?”他手腕一翻,多出一根细小的藤蔓,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虫枯藤,牧远歌嘴角抽搐了下。
“你不也是宗主人选,”牧远歌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将功补过?就没想当宗主?”
姜袅目露迷茫,半晌才叹了口气:“我还有希望吗,我杀了阮慕安大长老,我还开启了地宫,长生剑宗罚我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我没希望的。”
牧远歌见他还思考了这么多因素,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可以往下的那头,想来不是没想过,姜袅道:“师尊,我不下去,不给他们添乱,其实就已经是帮忙了,这算我将功补过吗。”
“说你格局小,你还真没大到哪里去,”牧远歌道,“你叫你族人动用异植来端了整座地牢,捣毁那龟孙的继位大典,帮我把我的剑给弄回来,这才是勉强沾得上‘将功补过’的边。”
姜袅听了觉得好像可行,也就不问别的什么,直接让虫枯藤潜入地下,替他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