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谈个恋爱啊。
但好像全天下都跟他作对,就是不让他谈个简单点的。
生拉硬套、编词造曲都要把他和胥礼配成对,好像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太平,世人方可心安。
牧远歌走过了风风雨雨,熬过了大起大落,经历太过坎坷,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好不容易肃清邪道过上几天安宁日子。
胥礼,那是他能肖想的人么!
奈何这位胥礼宗主大概是恰好又跟他撞了品味,莫名收了他看上的人为徒。他都还没吃醋呢,那小青年醋坛子一翻再翻。
从来只有他气别人的牧远歌被虐得不行,直截了当坦言:“我跟你师尊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胥礼毫无兴趣!我找谁都不找胥礼!”
说完那青年就消停了,消停以后就生闷气,问就说他不真诚。
牧远歌窒息:“……”酸,大概也是甜的一种吧。
世人清闲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像两口子,但你长生剑宗的人不至于空口说白话吧。
长生剑宗,流言蜚语发源地。
他们不只编排自家宗主,还天天给宗主徒弟灌输消极思想,利用他的传言来离间师徒关系。
究竟置你家宗主脸面于何地!
可要命的是,位高权重的正道中人大概都有个毛病,这个通病让牧远歌发自内心特别佩服。
那就是脸皮,过厚啊。
前一刻他上山接人,长生剑宗上至长老,下至弟子,以拦门的名义下死手车轮战杀他,恨不得万剑齐发把他就地捅死。
后一刻听说只有他能救胥礼,又整顿衣冠和颜悦色地来到承天府外,摆起笑脸拱手抱拳请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务必出手相救。
中间间隔不超过三日。
又三日,牧远歌经历了从人间到地狱,直降地狱十八层的心理路程。
他,邪君,被甩了。幸好没人瞧见。
胥礼,死了,据说是他下的手。
在他带着人离开长生剑宗时,曾与胥礼巅峰一战,他施展绝招“一线生机”,在他走后,胥礼宗主当场断气身亡。
事后,声名狼藉却医术超绝的药王“千面”莅临长生剑宗,指点迷津:“……被灌入死气而死,死法玄乎,头七之前尚有一线生机,解铃还须系铃人。”
日落西沉,残阳似血。牧远歌登上降星台。
一旁三尺高的玄冰台上,静静地躺着个玉骨冰肌的男子,闭上眼没了气息也依旧无损他风华绝代的容貌,那身衣袍沾了点点血迹如冰雪中盛开的红梅,体面极了。
这里是长生剑宗,被死气肆掠过的地面还维持着他打出山门时的情景,倒塌的灯台并未收拾妥帖,地面遍布剑痕,大都是他的杰作。
降星台位于广场中好似一座孤塔,高五丈有余,四面八方驻扎着各路人马,均是正道势力,气氛剑拔弩张。
牧远歌都不用太认真摸胥礼的脉搏心跳,知道他是真的断了气,就确信自己被碰了半个瓷。
他那招虽然强悍,却要不了巅峰时期的胥礼性命。
而当时胥礼挡住了他的全部剑气,仅受了点皮外伤,连血都没怎么渗出衣衫。
若不是本就有内伤在身,不可能断气断得那么迅猛。
所以胥礼不管满天飞的谣言,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