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会连累自己以及全家老少,母后只说要宣他,他便吓得跪地求饶,主动坦诚自己与许美人的计划了。”
“真是有劳太子了。”皇后一笑,“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案子,里头却是静水流深,暗藏汹涌。”语毕,她又笑着看向傅采蕴,“傅五姑娘,这次你可是立了一个大功,本宫定会奏明陛下。”
“能够为陛下与皇后娘娘分忧,实在是采蕴的荣幸。”傅采蕴回道。
“傅姑娘的聪慧灵气我也曾听皇祖母说过。没想到今日一见,傅姑娘倒是比我想的还要聪敏灵透许多。”太子看着傅采蕴笑道。
“太子殿下谬赞了。”傅采蕴觉得,他的眼里好似还闪烁着些什么。但很快,太子又将目光转开了。
“凡儿,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回到碧台宫,温贵妃也不再强撑着笑意了,“难道就凭着那个小丫头的三言两语,你就这样草率地牺牲掉了许美人?”
“母妃,儿臣并没有做错。要怪便只怪许美人倒霉,竟然被傅姑娘听到了她的话。您还应该觉得幸运,幸而她没有见到那宫女的样子,不然让她认出了这是您的人,母妃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太子站在温贵妃跟前,目光阴冷,“那个宫女也留不得了。”
“可那是露兰,你小时候在福云宫,也时常和她玩儿呢。不论谁背叛我们母子俩,露兰绝对不会!”温贵妃登时有些激动,但说完之后便又慢慢冷静了下来,“不过你说得对,若是被那丫头见到……”
“既然她参与其中,便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太子淡淡道,“让她别担心家里人,我自然会让她的家人衣食无忧。”
“母妃,这宫里还有数不清的美人,区区一个许美人算得什么?也不过是棋子罢了,一旦棋子失了它的效用,自然就是一枚弃子了。难道你要为着保一枚弃子而让自己身陷漩涡么?这样的棋子,日后再找便是。莫要为了她而妇人之仁。”
不同于自己的优柔寡断,自己的儿子总是比自己勇敢果决许多。听到太子这样说,温贵妃便只是颔首不语。
“而且一个棋盘有许多枚棋子,棋子也有将帅,有士卒。”太子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呷了口茶,“如果与那傅家姑娘相比,许美人也不过是士卒而已。”
言毕,太子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我差些就忘了那个许美人了。”他将瓷瓶递给近侍尤敬之,“要快些动手,今日傅五姑娘已经说出了许美人是受人指使,下一步皇后便会着力去审问许美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了。得在许美人招供之前将事情解决。”
“那个姑娘……可以为你所用?你可别忘了,今日若不是她,我那千载难逢的计划怎么会失败?”温贵妃似是有气,一提起傅采蕴便不由得蹙眉。
“她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所以我说,要怪也就只能怪许美人倒霉。”太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与其拉拢许美人,拉拢她不是更加有价值么?她是文昌大长公主的孙女,又是皇祖母的外孙女,同时还有一个把关辽东重镇的爹。她的作用,不是要比那许美人大得多么?”
“你的话不假,但她久居宫外,能够如何被我们所利用?”
“目下确实不可,但眼光还需放得更长一些。同她交好,绝不是一件坏事。”太子轻笑一声,“我看您还不知道吧?与这傅姑娘密切相关的,除了太后文昌大长公主之外,还有一个人,您一定想不到。”
“是谁?”
“穆峥。”
温贵妃脸色微微一变,“没成想那丫头,竟然还搭上了七皇子。”
“所以,在关键时刻,这傅五姑娘或许还真有大作用也说不定。”太子挑起嘴角,眼眸里尽是深深的笑意。
傅采蕴回到府中已然疲惫之极,她推门走进房间,却发现床边的窗前的小案上赫然立着一个小灯笼。
那便是穆峥做给她的,用纸糊得烂烂的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纸灯笼。
之前好不容易放下的事突然之间便又浮上心头,傅采蕴又控制不住自己而再次变得唇干舌燥。她看着那纸灯笼,就好像看到穆峥那双深邃的眼睛一般。
他就在那儿,安静而沉默地注视着自己。
心好像又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吱呀”声响起,门被推开,傅采蕴像受惊的小兽一般弹了起来。她下意识地走到窗边,挡住了身后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