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要是放在平常,贾君一定会把气氛带的极其之偏。
但是,他心虽然是大,也不可能大到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程度,所以一直有种心力交瘁、心不在焉的神情。
不过最让甄君奇怪的,是他的表情中还掺杂着一丝认命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虽是意料之外,但也是预料之中。
甄君无意识地玩儿着他的手腕,跟捏把一小团儿棉花似的,“你觉得我能治好你吗?”贾君好像没怎么考虑,“应该能吧,不然你为什么没事儿人似的——哦,理论上讲还有另一种可能,虽然你治不好我,但你坚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野外自然法则,认为这是弱者必然归宿。
当然,这一法则在人类社会就那么绝对的适用了,人都有锄强扶弱之心,这也是人类共情协作,得以在浩浩荡荡的进化长河中存活至今的原因之一。”
“额嗯···我看起来像一株没良心的真菌精吗?”“当然不像,不然你昨天晚上也不会因为我真菌感染而失心疯了。”
真菌大幅地点了点头,“逻辑鬼才。”
“不不不,谬赞谬赞,这没什么值得推理的,本能反应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看来进化使你们人类思考起来省了不少事儿。”
“这样说来,应该是的,起码我们识别别人对自己的感情不怎么需要逻辑推理。”
他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看起来你对随后将要采取的行动已经拟定详细可行的计划了?”“嗯···也可以这样说吧。
首先呢,我要常规警告你一下,两军厮杀,战|区老百姓倒霉,所以,两菌厮杀,你可能得倒倒霉。
不幸的是,你们人类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菌打菌式的疗法,我也不好估计会发生什么样的不良反应,我只能使我菌尽量凶残利落一点,你有什么看法吗?”“我初步估计···我可能得疯狂发烧,打起来之后两方多少得漏点内毒素【2】,希望我能挺过去吧——我可以先吃一顿营养均衡、舒心养生的饭吗?好祝我一挺之力,挺不过去也能当一个美餐一顿后的鬼。”
“快呸呸呸摸木头!这一点我相当主观唯心。”
甄君也态度坚决的要求道。
“好好好,呸呸呸——摸木头。
我的假设是合理的,啥都有风险,还有小姐姐用卫生棉条过敏截肢的呢。”
“你看的倒是很开。”
贾君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不敢苟同。”
甄君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应贾君的意愿,做了一顿营养均衡的晚饭,同他一起舒心养生地吃得干干净净。
趁他刷锅洗碗打扫卫生之际,贾君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些我现在生活快乐、学业进步、小姐姐环绕、马上就找对象的话,颇似一个锐意进取、奋勇争先的社|会主|义新|青年。
又给温老爷子发了个邮件,建议他检查一下实验室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之前学姐学长就有真菌感染的先例,他已经够惜命了,还感染的这样厉害,肯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看到甄君还没有整理好内|务,就又给温定发了个短信,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取消了本周的相亲计划,并祝她相其他亲愉快。
随后,仔细地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换上了一套浅绿色棉质睡衣,洒洒潇潇,舒舒坦坦。
甄君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已经收拾妥当,建议道:“去我房间吧,床比较大,方便我观察你的情况。”
“好。”
贾君没有开灯,顺从地平躺在床的里侧,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他的脸色愈加惨白。
甄君走了进来,打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如同在漫天的雪地中点了一小把火。
“怎么给药?”贾君把袖子挽起来,“注射?”“不,口服吧。”
“哈?口服能行吗?”“菌人自有妙计,而且你体内的菌也不是注射的吧。”
“也是哦——怎么口——”还没待他说完,甄君突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另一只手插进了他脖子底下,撑着他的后脑和颈椎。
一个吻,毫无预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