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如烟

等洛亦起身去换岗的时候，云希希已经在帐篷里睡得和死猪似的了……洛亦回想了一下云希希描述的猪的那种生物，轻轻笑了一下，希希的那个世界还是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不过若是让希希知道他用这个词形容云希希的话，绝对会被满世界追杀的吧。

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是最困倦的时候……洛亦看了一眼身边直点头和自己一班值夜的佣兵便站了起来。刚才排时间的时候“凑巧”他不在，回到营地的时候被告知了自己的时间，却没有告诉他谁接替他值夜。洛亦走到营地边随手折了一根木棍绕着营地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绕到原点之后便从空间袋里掏出一个装满不知名粉末的袋子，念动风系咒语在地上慢慢的挨着那个绕着营地的大圈画起了铭文。这个粉末是由几种树木的灰烬混合而成的，由它绘制的魔法阵不易保留，但是在短时间内还是有一定的效果，而且简单容易……想要消去上面的痕迹也很简单容易。虽说这个是云希希为了现场容易毁尸灭迹什么的弄出了这个东西，但是洛亦不得不承认，云希希弄出的这些东西到底还是很有用处的。

洛亦画好了魔法阵，转身回到篝火旁，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转头又看向了耶伦的帐篷的方向。之前安排帐篷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云希希是要自己一个帐篷的，所以各自都按照原本的习惯做了安排，耶伦却提出要和他一个帐篷，后来他谢绝了才和麦克斯去了一个帐篷。以云希希的修辞方式来说，这个耶伦看起来和那个摩桑国的三王子有什么jq的样子，按照常理来说麦克斯应该和雅克一个帐篷才对，若是别人就算了，但是三王子这样的身份就代表着他在政治方面绝对不会是一张白纸，就算是雅克再脱线一些，他身后也是除了彩瑞家族以外摩桑在军队最具影响力的一个家族了，可是他却偏偏放弃了摩桑最忠心可靠的臣子反而选择了耶伦这个表面上无权无势的小子。他是否知道耶伦的身份，若是知道一个伊尔国的隐匿皇族和灭忘了伊尔国的摩桑国的三王子之间能有什么交情呢？

洛亦笑了笑不再继续想这些，这些都已经和他无关了，那个耶伦想要和他住一个帐篷到底有什么用意那也是耶伦的事情于他无关。即便是认出来他就是当年那个伊尔国的魔法之星也无所谓。对他来说，伊尔国并不重要，从始至终对他重要的都是老师一个人而已，他可以因为老师的一句话而效忠这个国家做任何事情，如今老师死了他已然和这个国家在没有什么瓜葛，即便当初他在这个国家里有过一些朋友甚至未婚妻……十六年过去了，再想起却是无波无澜没有什么感觉了，说起来那时候的他一心都扑在研究上并没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一个人，也并不知道应该和什么样子的人交往，因为老师说那个女孩子配得上被称为伊尔最天才魔法师的他，也因为老师说那些人配得上魔法天才朋友这样的称呼他才去喜欢去解除的吧……

如今想起十六年前的人生竟然全都是老师的指示，老师的要求，老师的想法，老师的……洛亦摇摇头，他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这十六年来他的生活又除了云希希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人那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不是吗？”平静的声音在黑暗中想起，平白的带着一丝沧桑和疲惫。

“是吗？”洛亦回头看着耶伦并没有意外也并没有什么被吓到的神色，淡淡的看着耶伦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一般。事实上，他回到篝火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耶伦在那里了，而本该在帐篷里的麦克斯，好像也早已经不在了。

“难道不是吗？”耶伦也好像早就知道洛亦不会吃惊一般，笑了笑走到耶伦身边坐下看了看那个已经睡着了的佣兵眉宇间仍旧是白日所见的温柔“人难道不是为了别人活着吗？别人的请求，别人的希望，别人的奢念，别人的……遗愿。”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即便是遵从别人的想法，也不过是自己想要称为被别人承认的人罢了，若是没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成为被别人左右的傀儡。”洛亦却是低下头看着被火光照得泛着红光的双手，想起了许久之前云希希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云希希这样对他说着，说着他们之间只是永远的利益关系，说他们谁都不欠谁……他们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是自己想做而已，怨不得其他……任何人。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耶伦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柔和悦耳，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和疲惫看起来竟是有些悲哀的味道“可是我们总是有太多想要被他们承认的人了不是吗？因为他们的愿望那般沉重，沉重得不得不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压制在心底，不得不违背自己真实的心意去做许许多多的事情。”

“那就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洛亦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手里的木棍扔到了火里，木棍有些被夜晚的露水打湿，扔到火里以后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惹得火焰都微微的跳动了几下。

“是啊，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的。”耶伦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魔法杖伸进火力敲了敲那个潮湿的木棍，就好像手里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魔法杖而是一个烧火棍一般一点都不在乎。然后偏头看向洛亦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洛亦你有这样的人吗？现在活着是之前你有这样的人吗？因为他，因为他们的想法自己的意愿都没有了，只要他们想，便会做到。这样的人，洛亦你遇到过吗？”

“我的时间到了，下面是耶伦你值夜吗？”洛亦站起身来，看都不看那个红色的魔法杖一眼，低着头看着耶伦问着“要是你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

“那洛亦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耶伦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洛亦头也不回的走回帐篷方转回头，看着仍旧插在火堆里的魔法杖出神，半晌才将魔法杖拿了起来，那根魔法杖好像从来没有在火堆里面放过一般依旧只是淡淡的散发这温热的气息静静的躺在耶伦的手中，耶伦微微的叹了口气默念了几句咒语将魔法杖上面的红色晶石取下又放上了一个水蓝色的晶石，魔法杖从原本淡淡的浅红色水晶一般的材质变成了木杖一根赫然是耶伦白天使用的那个水系魔法杖。

有的东西如果是他的该多好，耶伦觉得自从那年之后，这种想法好像出现得越来越多了。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也不是靠向光明神祈祷就有用的，若是有用，当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早已经习惯了，他需要的东西最终还是属于别人的，早已经习惯了，即便握到手里的珍宝，再珍惜也不是他的最终都要将他们交给别人。这就是光明神安排给每个人的命运吗？那么他将其他的都舍弃了，最终他……哦，不……是那些人所希望留下的那个最终就会被他握在手中吗？

耶伦将右手握紧，手心中一枚戒指深深的陷进肉里，他却毫无所觉。他想要的，其他的他都不要，他只要，只要那个最终的目标而已。

洛亦隔着帘子看着外面坐在火堆旁的耶伦，看着他手中的魔法杖目光微微的冷漠，那个魔法杖，那个问题，耶伦竟然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原本以为耶伦是要过几天才会摊牌却没想到这么早。那个魔法杖分明是老师当年所使用的，老师说若是他晋升魔导士便送给他的礼物，当年他年纪小不知道魔导士到底意味着怎样的艰辛，只知道努力努力再努力，为了老师的夸奖和那个晋升时的礼物想着要早日到达那个对大多数魔法师毕生都达不到的魔导士的等级而努力。

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魔导士，而老师却早已经不再了。老师的愿望吗？可是谁又知道老师那时候的愿望呢是什么呢？真的是老师已经逝去了便可以随意猜测么，进而凭着那种猜测让他做什么吗？若是这个耶伦真的这样想的话……洛亦摇了摇头，无论麦克斯和耶伦有什么想法都是不大可能实现的。

“太天真了”云希希带着一丝得意的声音在洛亦身后响起。洛亦猛的回头却看着云希希扁扁嘴从床铺的一头一个大翻身滚到了另外一头。

“你以为这样……这样就能找到剩下的米糕了吗……太天真了……太天真了……”云希希边滚来滚去边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

“吃货。”洛亦看着云希希轻轻地冒出了云希希之前形容圣火龙火亚的词语，笑了笑跪坐到云希希身边将云希希踢到一边的被子拽了起来，盖到了希希的身上，手轻轻的拂开希希脸上的乱发，摇摇头躺在地铺上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