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宛秋明明比他矮小半个头,往上盯着他,气势足像个巨人。

师南底气不足重复道,“......说不睡就不睡!”

外面的红烛默默燃烧,宛秋神情变幻莫测,漆黑的瞳孔映着师南的身影,忽然垂下了目光。

“好。”

她退下床,披了件长长垂地的外袍,遮住半露的风光,冷声道:“带进来。”

周身凛冽的寒气,像个冰雪铸造的兵器。

师南心里却是一惊,随着宛秋的目光,往门口看去。

四下寂静,突显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扶着垂首的一道纤细身影,左侧的黑衣人,泼醒了被拖进来的人。

那人微微动弹了下,忽然清醒,发出惊恐的声音。

“求求你们——”

大冬天的,他却出了身冷汗,汗湿的发丝粘在鬓间,仓皇抬头——正是曾经向师南提过醒的骁熙。

师南看清他的脸,和周身皱巴巴的衣服,直起身来,“他怎么会在这?”

骁熙听见他的声音,看见眼前的女子,混乱了会儿,才呢喃道:“郡王......”

这两个字含着绝望和不甘。

穿着金缕鞋的纤足从骁熙面前跨过,“心疼了?”

宛秋挥开长袍,半蹲下,用指腹勾起骁熙的下巴,左右端详,“唔,确实生的可怜的紧,就连郡王也动了心。”

骁熙咬着苍白的唇,不作声。

师南往前跨了步,声音低了许多,“秋娘,你我的事情,何须牵扯他人。”

宛秋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可是你的小情人碍了我的事,若不是他那日看见了不该看的,提醒了你,你又怎会逃跑,早就是我的人了。”

师南纠正了她的说法,“就算行了夫妻之事,以人族的说法,应是你是我的人。”

他实在不懂,宛秋为何总是将他看作女子似的,无形又霸道的独占欲,总让他感到不适。

宛秋顿了下,柔媚地笑了,“一样的。”

师南皱眉,“你要怎么样才放了他?”

“你说呢?”宛秋贴身靠来,形状姣好的眼眸里春意盎然。

师南低头看她,眸子里毫无欲色,干干净净。

宛秋趴在他的胸口,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一刻,柔软的身躯渐渐僵住,笑容消失,干脆站直了身。

从背后看去,只能看见两人的亲密拥抱,骁熙攥紧了手,愈发消瘦的身子微微颤抖,强忍恐惧出声,“郡王不必管我......”

宛秋忽的笑了,笑音不复柔媚,“真是令人感动呢。”下一刻眼神一厉,“杀了他。”

变故太过突然,眼看立着的黑衣人,随着宛秋的话语落下,各自有了动作——师南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宛秋的手腕,质问她:“本王到底怎么得罪了你,要让你非得如此。”

若是陌生人就罢了,骁熙却是冒着生死危机提醒过他,他无法眼睁睁的坐视不管。

宛秋从未被他主动触碰过,愣了下,一时间没有回话。

片刻,她目光一侧,轻声道:“是命运。”

这两个字实在特殊,让师南周身汗毛倒竖,他本就是插入了命运,以左右命运的安排修炼,宛秋何以吐出这个词,难道是巧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