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忘,你的好哥、哥都记得。”

席远边说边轻松地笑,只有偶尔的结巴,能看出他不显于色的紧张,“当初我被人暗算中了一刀,伤及肺腑,是你救了我,日日夜夜照顾我。”

“我们没有住的地方,睡在破庙里,那里的人嫌我晦气,要扔我出去,是你扑在我身上,每一拳、每一掌,打在你身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穿着华丽锦服的花花公子,此刻低着头,望着一脸陌生的女子,只想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后来是我不对,抛下你走了。”回忆起越多的细节,愧疚越发浓郁。

当初正值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他受了重伤潜伏在西武,伤势一好,立马冒着生死风险回了边关。

因为归途太危险,他没敢带上音儿

席远声音愈发温柔,快侵出水的柔情,出现在这张惯会轻佻的面容上,“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过去的种种,我都会补偿给你。”

“音儿,别气了,好吗?”

没有人知道,击败西武国的那年,他第一件事情不是进朝觐见,而是亲自奔赴西武国,走遍有她痕迹的地方。

满怀希望,以为可以找到她,接她回孔国。

结果却听闻了她的死讯。

有人亲眼看见,她受人强迫入了青楼,最后自己想不开,被逼落了河,没有找见尸体。

纵使将害她如此的人千刀万剐,也换不来音儿的一笑。

好在,音儿回来了。

师南默默看着眼前笑着的男子,有些怜惜。

似乎能看见他轻浮的外表下,痛悔不堪的内心。

音儿怎么会怪他呢?

走近一步,抬手抚平他自己都没察觉,眉心处皱起的折痕。

师南长长的睫毛眨动,“她不怪你。”

席远茫然抬头。

“别难过了,”师南说:“音儿是个善良的姑娘,能遇见你,同你相依为命,她又怎么会怪你呢?”

音儿的死劫,他确实是替她度过了。

可惜,战争岁月的贫困女子,尤其是相貌姣好的,总是活的很艰难,在他走后,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也曾去打听过,可惜已然香消玉殒。

但是他不能承认,他信不过席远。

更何况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

“我在青楼与音儿相识,她告诉我了这个口信,她说,认识你很高兴,谢谢你的陪伴,她不后悔救了你。”师南道。

席远沉默了很久,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在消化他说的东西,一直看着他,眸光明灭。

宝丰钱庄的待客室,就这样静静地留给了两人,无人进来催促。

半晌,席远似乎想通了,叹息道:“谢谢你特意告诉我,也谢你用音儿的名字,好好活了下来。”

师南道:“不必如此。”

席远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情绪。

他从腰间掏出不离身的玉骨扇,刷地展开,眨眼间,又是那风流倜傥的公子哥。